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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155)

他心中的确是装的江山天下,黎民百姓,梅府还真不能得他护着,只能靠自己。

他无言了半晌,才小声说,“梅府子弟多的是,未必非要我有出息啊,我大哥不会不管我的。”

云迟似乎懒得再与他多言,摆手,“你既来了南疆,站到了我面前,我正值用人之际,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就必须做好,不做或者做不好的话,你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好了。”

梅舒毓闻言连忙抱紧了卷宗,他可不想一辈子留在这里,他还是觉得南楚境地好,不敢再磨叽,立即说,“我这就回去阅览,一定把表兄交代的事情做好。”

云迟脸色稍霁,点了点头。

梅舒毓立即抱着卷宗出了正殿。

外面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本来该是个极好的逛街游玩的好天气,奈何他接了个闭门深造的苦差事儿,只能苦哈哈地回去阅览卷宗了。

他迈下台阶,清风一吹,才觉得后背凉得很,伸手往后一抹,后背的衣衫一层汗湿。

他腹诽地想着怪不得花颜不想嫁入东宫,不想嫁入皇室,不想嫁给他,就他这副脾性和黑心的手段,每日与他相对着,该是多么累人啊。

尤其是,一个心中时时刻刻装着江山天下的男人,有多少儿女情长?

这样一比,他还真真切切地觉得花颜的选择是对的,他还真不如苏子斩适合做个好夫君的人选。

想到花颜,他又想着,陆之凌被打发出京了,不知她可知道?如今只剩下他了,他接了这差事儿,从明日起,应该就开始与南疆王室宗亲打交道了,不知道这差事儿能不能有什么便利帮得到她。

也许能帮得到呢?

他想着,便不那么郁闷了,乖乖地回去仔细地阅览卷宗了。

花颜没想到得手得那般顺利,真是要感谢陆之凌了,让她来南疆都城第一日,便取得了公主叶香茗的血。

她回到阿来酒肆后,捏着盛满了满满一瓶鲜血的玉瓶,心下感慨地想着看多了猪跑,即便没吃过猪肉,凭着她过目不忘的本事,竟然第一次动手给人治伤,也做的像模像样的,十分像个大夫。

这多亏了那些年偶尔偷看天不绝给哥哥治病,多亏了这些年秋月跟在她身边,身边人有个跌打损伤,她亲眼看过无数次。

没想到,这包扎之术,她竟学了个七八成,急用时,半丝没手抖。

安十六和安十七坐在她对面,两张脸敬佩地看着她,也觉得今儿这事儿顺利得恨不得让他们一同去给佛祖烧几炷香。

本来以为取南疆公主的血引是一件大麻烦事儿,没想到,这出师便大捷了。

花颜捏着玉瓶端详了半晌,将玉瓶递给安十七,“先将这个仔细地收起来,好好保管着,待我们进入蛊王宫,取蛊王那一日,有大用。没有南疆王和公主叶香茗的血,带走了蛊王也没用,届时这血是要喂那虫子做引的。”

安十七小心地接过,“少主放心,务必保存好。”说完,又好奇地问,“少主,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您是怎么拿出瓶子取血的啊?”

花颜抿着嘴笑,“袖子稍微一遮挡便做到了,这有何难?当时天色已黑,街道两旁的灯火不甚明亮,无非是图个手快罢了。况且我扮作大夫,摆弄瓶瓶罐罐很正常,没人怀疑趁机取血的。”

安十七啧啧了两声,“真没想到,陆世子这人委实是个人才,多亏了他昨日找那公主的茬,借他之手,否则这若是找机会,还真不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事儿。”

花颜点头,“嗯,多亏了陆之凌,让他背了伤人的黑锅,以后要多谢谢他。”

安十六笑嘻嘻地说,“这公主的血取了,接下来就差取南疆王的血了,不过,南疆王在王宫,可不会如公主一般随意出行,这机会怕是不好找。”

花颜笑着说,“明日我便摸进王宫去,离得近了,总有机会的。”

安十六道,“方才我得到消息,据说南疆王丢失了一半励王军虎符,公主就是为了此事前去找太子殿下,才在见完太子殿下回宫途中让陆世子试探而您瞅准机会得手的。励王军虎符丢失,这可不是小事儿,南疆王宫从今日起怕是不比蛊王宫戒备少,您若是进王宫,怕是要谨慎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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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更)

从安十六调查的资料里,花颜自然知道了西南境地如今的情形。

南夷与西蛮如今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西南七八个小国各有所向地都站了队,双方争夺不下。唯南疆被云迟捏在了手中,目前还算是一块净土。

这些年,南楚对于西南境地附属国的政策掌控虽然十分温和,但兵制却是严格。南疆兵制不超过三十万兵马,其余各小国不超过十万兵马。

南疆王隶属直编营有五万兵马,南疆都城五门守卫有三万兵马,禁卫军和御林军各有一万兵马。剩下的二十万兵马便在五百里外的励王手中。

励王是南疆王一母同胞的兄弟,自小便兄友弟恭,十分得南疆王信任器重,南疆王登基后,便将二十万兵马给了励王,也就是如今的励王军。

励王军的虎符在南疆王手中,若国有大难,南疆王调兵,便会拿出一半虎符,送去给励王。励王便会按照军令,发动励王军。

如今,半块虎符被人盗走,那么,正值外面动乱的时候,这二十万兵马若被人所用,还当真不是小事儿。

花颜正琢磨时,又有人递来了消息,云迟派陆之凌离开了南疆都城。

花颜闻言笑道,“咱们南楚的太子殿下,真是人尽其用,派走陆之凌,估计是为了励王军虎符。”

安十七在一旁说,“今日陆世子帮了少主一个大忙,但没想到他还没在南疆都城歇一晚这么快就被派离了,这样的话,他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接下来少主要取南疆王血引,没办法让他帮忙了。”

花颜不以为意,“走了一个陆之凌,还有一个梅舒毓呢,既然云迟人尽其用,那么,派走了陆之凌,定然也不会让梅舒毓闲着。”说完,她对安十六吩咐,“再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云迟这两日会给梅舒毓什么差事儿。”

安十六点头,招来一人,吩咐了下去。

花颜又拿出西南境地的地形图,研究半晌,对安十六道,“取南疆王血引还是小事儿,得想个办法将云迟调离南疆都城,有他在,我们夺蛊王怕是一丝机会也难寻。”

安十六也看着地形图,“太子殿下坐镇南疆都城,哪能轻易离开?如今在他的掌控下,南疆境地铁板一块,要想弄出点儿乱子,怕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察觉到我们,只要被他盯上,那么,我们来南疆的目的便难以掩盖了,夺蛊王便更难了。”

花颜凝眉沉思,片刻后说,“眼前倒是有一个机会。”

安十六立即看着花颜,福至心灵地说,“少主所说的眼前的机会难道是励王军虎符?”

花颜点头,“正是。”

安十六当即道,“陆世子正是为了励王军虎符离京,我们若是也插手此事,那陆世子岂不是又要被我们所害?”

花颜笑了笑,“陆之凌离京,定然是为了配合安书离一起,若是出了事端,也怨不到他一人身上,毕竟他刚刚来西南境地,对这块土地了解甚少,云迟正值用人之际,对他委以重任,无异于赶鸭子上架。处置不当,也情有可原。”

安十六一听,立即问,“既然如此,少主打算借此如何行事?”

花颜收了笑意,“少不了我们要先一步劫了励王和励王军了。若是我所料不差,能在南疆王妥帖保管之下,盗走了一半励王军虎符,那个人,应该就是励王本人。除了他这个南疆王十分信任的同胞兄弟外,不作二想。所以,云迟也定然能猜到,他在知晓励王军虎符有失后,为了速战速决,不出大事儿乱了计划,给陆之凌下的命令定然是杀了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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