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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232)

花颜点头,暗想着故事由此发生了,她十分感兴趣地瞧着他。

云迟微笑,“我提前与赵宰辅说了,不喜人多,赵宰辅也应了,果真在那一日,没请几个人,除了姨母和苏子斩,还有梅府的几位表兄弟姐妹,还有我三位皇兄两位皇姐几位弟弟妹妹,以及与我交情还算不错的安书离、陆之凌以及几位世家公子和他们的姐妹。”

花颜颔首。

云迟见她听到苏子斩的名字不见异样,笑着继续说,“那一日人少,闹腾了些,我喝了不少酒,打算回东宫,陆之凌却拽着我说回去那么早做什么?我整日拘束着自己,不累吗?非拉着一众人说要陪我玩个尽兴。”

花颜笑着接话,“陆之凌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

云迟点头,“从投壶到斗技,无所不玩,赢了的人有彩头,输了的人罚喝酒,倒后来,演变成了不想喝酒或者喝不下的人,不要彩头,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花颜忽然抓住了重点,含笑看着他,“你输给了赵青溪?”

云迟笑着看了她一眼,摇头,“于萧上,我输给了苏子斩。他提了一个要求,让我为赵青溪画一幅美人图。”

花颜一怔,有些讶异,没想到当年云迟十三岁为赵青溪画的美人图是这么个起始和初衷。

云迟似想起了当年,笑容淡了下来,嗓音也微微染了丝温凉,“我本要喝酒,赵青溪起身拜我,求我为她作画,赵宰辅和夫人在一旁欣然赞同,赵府设宴本就是为我操持,我那时年少,得了这个人情,给了他这个面子,若是当众驳了赵青溪,也就驳了赵宰辅和夫人的颜面。于是,权衡之下,我没喝酒,便应允了。”

花颜颔首,分析说,“骑虎难下,自然要应允,一幅美人图而已,总不能让赵宰辅失了颜面,一旦他失了颜面,那么对于朝局,对于你,对于东宫,都有影响,不是好事儿,毕竟你那时年少,还没掌控朝局。”

云迟眸光暖了暖,微微点头,轻叹,“是啊,那时我年少,父皇一年有大半年缠绵病榻,赵宰辅多年来辅助父皇支撑朝局,功不可没,于我也时常教导,算是半个师傅,他不可轻易得罪,那时的我,得罪不得。”

花颜笑着问,“然后呢?”

云迟淡声说,“然后我便为她作了一幅画,本就喝了酒,再加之有几分少年心性,既然作画,自然不想让人说不好,所以,那幅画便传神了些。”顿了顿,又道,“赵青溪见了大约是喜不自禁,一时踩了裙摆,险些落湖,她就在我身旁,我随手救了她免于落水。”

花颜眨眨眼睛,吃着面,脑补了一下当时画面,揶揄地笑着说,“少年少女,当时情形,必定是风景如画的,才被传成了一段风月情事儿。”

云迟浅笑,淡淡温凉,“也许吧,当时我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脑子也还算是清醒的,所以,赵清溪道谢并讨要那幅画时,我随手收了起来,说没画好,羞于拿出手,便递给了小忠子,带回东宫了。”

花颜笑问,“后来什么时候毁了的?”

云迟温声说,“进了东宫,我在宫门口站了许久,后来胃里难受,想起昔日母后会在我生辰时为我煮一碗清汤面,我便依照她做面的记忆,去了厨房,自己做了一碗面,但做完后,又不想吃了,便吩咐小忠子将面倒了,顺带那幅画也让他一起毁了。”

花颜没想到是这样的过程,疑惑地看着他,“那时你看着那碗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面,在想什么?却下了那样的不娶赵清溪的决定?”

云迟目光有些飘远,深深温凉,“那时我在想,母后温婉端庄,贤良淑德,被典范了一辈子。普天下的人,都称赞母后母仪天下,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典范,京中一众闺阁小姐,以赵清溪为首,似乎都在或多或少地被教养着效仿母后的样子,所有人都认为,身为女子,就该母后那样,可是,母后年纪轻轻,便已成红颜枯骨,被无数人称好管什么,她不能陪着我长大,看我东宫落成,不能看我有朝一日娶太子妃,更不能每年在我生辰之日都为我做一碗清汤面。”

花颜心下动容,吃尽了最后一根面,一滴汤后,拿过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笑看着他问,“你生辰是冬至日那一日吧?那时以南楚京城来说,湖水已经结冰了,赵清溪落湖,也不会被淹的,那时,你是稍微有点儿喜欢她的吧?”

云迟淡淡地笑了笑,“也许吧!已经不记得了。”

花颜抿着嘴笑,“那般年少,却将自己束缚得深,斩情干脆,真是果决的很。怪不得后来渐渐地有了凉薄的名声。”说完,她眉眼含笑看着他,柔声说,“以后你生辰日,你负责做两碗面,我陪你一起吃。”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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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一更)

花颜觉得云迟这一碗清汤面,连花家的花娘做的都不及他,秋月不笨,怎么也学做不好,连花娘也不及,而她还是干脆不要学了,怎么学估计也没他做得好。

更何况,他能做得好,她又何必费力气非也要学着去做好?

有一个人会做就够了!

她只陪着他吃应该也就够了。

云迟闻言笑容如三月春风,笑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头柔声说,“好,以后每年生辰,我就做两碗清汤面,你陪着我吃。今年入冬前,我们一定要大婚,以后,我的每一个生辰,你都陪着我。”

花颜笑着点头,“好。”

云迟笑着说,“我记得你的生辰是三月初三,当初皇祖母提到婚期不能继续拖着时,我给你传话,说派人去临安接你进京,那时便算着日子想着在东宫给你过生辰,后来你在进京的路上走了一个半月,生辰也就错过了。”

花颜想着当初她故意拖拖拉拉一路游山玩水的进京,就是想让他、太后、皇上不满,倒从没想过她自己的生辰,更没想到他当初还有这个想法,她笑着说,“我以前每年的生辰都是不过的。”

云迟一怔,“为何?”

花颜目光有些飘忽,不过一瞬,便笑着说,“三月初三,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嘛,是神仙过的节日,我又不是神仙,与神仙同贺,被神仙怪罪怎么办?”

云迟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那一抹飘忽,这抹飘忽他很是熟悉,那一日,她犯了癔症,便是这种神色,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失笑,“哪里有这样的说法?”

花颜笑着说,“怎么没有这种说法?你身为太子,高高在上,即便体察民情,也不见得体察得面面俱到,你自然不懂民间的习俗。”

云迟笑着说,“好,我不懂民间的习俗。”顿了顿,把玩着她一缕青丝说,“你的生辰是上天所生,贺生辰神仙又怎会怪罪?以后,我陪你一起贺生辰。”

花颜抿了一下嘴角,“还是算了,一个生辰而已,你也不必替我记着,每年我都是囫囵的过的,早已经习惯不贺生辰了。”话落,握住他的手,浅笑地说,“你以后每天都对我好,比陪着我过一个生辰要好千万倍。”

云迟瞧着她,半晌,才低笑,“好,听你的。”

花颜靠在云迟怀里,转了话题,对他笑问,“我昏睡这些天,外面情形如何?南疆王和公主叶香茗你如何处理了?”

云迟温声道,“安书离和陆之凌收编了二十万励王军后,带着五十万兵马兵分两路,分别去对付西蛮和南夷了,如今正在与两国开战,分工拿下。南疆王和叶香茗如今还被押在天牢里,我未曾理会。”

花颜算计着陆之凌离开南疆都城的日子,如今已经过去十多日了,他在云迟面前也算是立了军令状,一个月彻底收服西南,时间紧迫,与安书离兵分两路,着实能省时间。

她点点头,问,“你打算怎样处理南疆王和叶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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