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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233)

云迟摇头,“还没想好。”话落,对她问,“你可有主意?”

花颜想了想说,“南疆王下了罪己诏,代替你我顶缸了蛊王宫被毁的受西南境地口诛笔伐举兵声讨的名声,他不能死,最起码几年之内,一定要活着,废了他,圈禁他活几年好了。而叶香茗,能悄无声息离开蛊王宫去找励王,回来后即便被你困在机关密道里,出来后仍旧使得本已经乖觉了的南疆王刺杀你,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杀了吧!”

云迟颔首,“好。”

花颜挑眉,笑看着他,“太子殿下这便采纳了我的主意?要知道,我随便说说的,皇家不是自古便有女子不得干政吗?”

云迟微笑,“那是以前,自我起,你干政自然是可以的。”

花颜失笑,“女人干政,为祸社稷啊。”

云迟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你会吗?连太子妃都不想做,怎么为祸社稷?”

花颜抿着嘴笑,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地消失了,转头埋在他怀里,唔哝了一声,“我又犯困了。”

云迟抱着她起身,来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随着她躺下,拥着她说,“你睡了七日刚醒来,精神不济也是正常,困就睡吧,我陪着你。”

花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云迟见花颜不多时便在他怀里睡着了,暗暗地想着,她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埋藏的那么深?她的生辰日,可与癔症有关?

他起身,走出房门,对小忠子问,“秋月呢?”

小忠子连忙回话,“回殿下,秋月姑娘在药房。”

云迟点头,向药房走去。

小忠子连忙跟上,“您若是想喊秋月姑娘,奴才去喊她来就是了,殿下不必亲自去。”

云迟摇头,“我有事情要问她。”

小忠子住了嘴。

云迟来到药房,见秋月正在摆弄药材,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对她说,“秋月,我有一桩事情要问你。”

秋月立即起身,疑惑地看着云迟,“小姐又睡了?”

云迟点头。

秋月猜想云迟要问什么,试探地说,“殿下问吧,若是能回答的,奴婢一定回答。”言外之意就是不能说的,她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云迟负手而立,对她的话没意见,温声问,“她的癔症,是怎么来了?”

秋月没想到云迟问的是这个,她已经从贺言口中听说花颜犯癔症之事了,这几日也在想着小姐的癔症不是好了吗?怎么又会犯了?她都有一年没犯癔症了呢。

她咬了一下嘴角,琢磨片刻,觉得此事可以与云迟说说,毕竟以后小姐是要嫁给他的,若是小姐再犯了癔症,有他在身边,也能及时照看。

于是,她低声说,“小姐的癔症是生来就带的。”

云迟眸光微缩,“生来就带的?她的生辰是三月初三,也就是说,她出生之日,就有癔症,不能治的癔症?可有缘由?我知你师傅天不绝给她配了药,天不绝怎么说她的癔症?”

秋月点头,“是生来就带的,小姐的生辰的确是三月初三,奴婢识得小姐时,她六岁,带着花家的人困了师傅为公子治病,公子同时让师傅为她看诊,师傅说公子的病虽然也是出生就带的,但那是来自父母之因,昔年,老爷曾中过一种十分罕见的毒,夫人是在老爷中毒时怀了公子,所以,这是因母胎里的毒异变,才使得公子出生就有怪病,但小姐,没有缘由,就是生而带来的,师傅说他也探不出病因。”

云迟不解,“怎么这般罕有听闻?”

秋月叹了口气,“公子说,小姐的癔症与命有关。”

云迟问,“什么命?”

秋月琢磨着,不知道该不该将花灼的话说给云迟听,她犹豫半晌,还是摇头,“奴婢也是听公子这般说的,具体的,奴婢也不知,若是殿下想要探寻,待有朝一日见了公子,问他好了。”

云迟挑眉,“你不能说?”

秋月点头,“奴婢也只是听公子说过只言片语,怕误导了殿下您,毕竟事关小姐,还是小姐或者公子说给殿下听吧。”

云迟颔首,“也罢。”

秋月想了想,又说,“小姐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犯癔症了,不知为何,竟又犯了,我原以为小姐的癔症已经好了,毕竟小时候,她是隔一段时间就会犯一次的,犯癔症的时候,似整个人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任谁也进不去。”

云迟温声说,“那一日,我先睡了,她似是在看我,看着看着,便犯了癔症了。”

秋月惊诧,“竟是这样?”

云迟颔首,“不过我觉得,她在看我,又不似在看我,似透过我在看远处。”

秋月定了定神,踌躇半晌,还是说了一句,“公子说太子殿下是小姐命定的劫,生而带来,既是癔症,也是她的命。这话奴婢不懂,但细思极恐,想必,癔症是与太子殿下您也有关联的。”

云迟愣住。

秋月咬了咬唇,“奴婢跟随小姐这么多年,隐约知晓她心中是藏着很深的东西的,但没有人能撬开。殿下既非娶小姐不可,万望您能包容她的一切,小姐如今便待您好,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待谁好,会越来越好,以后会待您比如今更好的,您千万不要负她。”

第一百零五章 (二更)

云迟看着秋月,这是她第二次对她说不要负花颜的话,他微微点头,轻且重。

花颜就如一本上好的稀世珍宝,拂去一层层灰尘,露出璀璨的光华。他珍之视之,一直以来,梦寐求之。又怎会负她?

他对秋月说,“与我说些她的事儿吧,从小到大的,什么都行。”

秋月闻言想起了花灼给苏子斩的那些卷册,每一卷都记录着花颜的事迹,有听小姐说的,有她讲给公子听的,还有花家的兄弟姐妹们讲给公子听的,从小到大,一百多册,都是公子亲笔所录。

那时候,无论是公子,还是她,还是花家的一众人等,都以为,苏子斩会和小姐终成眷属,所以,公子对苏子斩,半丝未藏私,拿他当了妹婿。

可是没想到,兜兜转转,小姐还是与太子缘分深厚,扯不开,定要嫁给他。

那些卷册,既然给了子斩公子,便是他的了,不能再拿回转给太子殿下了。

而他也只有那些卷册了……

她心中为苏子斩疼,却又觉得云迟也极好,脸色变幻了一会儿,点点头,轻声说,“若是殿下愿意听,奴婢自然可以与您说一些的。”

云迟闻言对小忠子说,“去搬一把椅子来。”

小忠子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小忠子搬来了椅子,云迟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秋月拿了个软垫,垫在台阶上坐下,与她说起了花颜的一些事儿。

她随着花颜从小到大没少闹腾,脾气秉性学了她几分,时常出入茶楼酒肆,说书先生的书没少听,更甚至,缺银子时,也不总去赌场,有时候俩人易容去说书赚些银子,所以,她说出来的事儿也是极生动有趣声情并茂的,甚至比说书先生讲的还要好。

云迟听得有趣,时而笑出声。

小忠子、采青也在一旁跟着听得开了眼界,暗暗地想着,没想到人还可以有这般有趣的活法。

花颜做过很多事儿,六岁带着花家的人困住了天不绝,拘着他为花灼治病,从小到大,想方设法地欺负花灼让他有生机,激励他活着的意志,拉着秋月逛青楼,下赌场,去茶楼说书,甚至还卖身入镖局做镖师跟着人押镖走镖……

诸多事情,不胜枚举。

花颜给云迟讲起的那几个小段子,不过是无数中的小小的一件。

云迟听得有趣,天黑下来时,似还没听够的样子,小忠子、采青也与他一样。

秋月却是口干舌燥说不动了,对云迟做了个告饶的手势,“太子殿下若是想听,以后就让小姐隔三差五和您说说吧,奴婢可受不住了,再说下去,嗓子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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