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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357)

安阳王妃顿时竖起眉头,“我看谁敢!”

花颜微笑,“当面不敢,背后若是说嘴,您又能如何?况且……”她四下看了一眼,住了口。

安阳王妃见花颜有话不好说,虽然知道她是抱着来劝她的目的,但还是挥手说,“你们都退下去吧!”

侍候的人应是,鱼贯退了出去。

花颜在安阳王妃屏退左右后,对安阳王妃低声说,“王妃可知道,太子殿下重用书离公子,对书离公子是好事儿。川河谷一带,虽诚如我所说,民风淳朴,但朝野上下,总有异心者,不想书离公子顺利办了个这个差事儿。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书离公子,对川河谷一带,都做了妥善的安排,您该相信书离公子,若是您这般前去,不是照料书离公子,是他还要分心照料您。川河谷一事本就事重,王妃该放手让他施展,川河谷治水,一旦事成,便是载入史册的千载之功,何必让后人诟病书离公子是离不开娘的孩子呢?您这样不是对他好,而是害了他。”

安阳王妃本来打定主意,无论花颜说什么好听的话劝说,她都誓死不答应,可是没想到,她却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从她收拾打定主意跟随安书离启程时,无论是安阳王,还是安书离,亦或者别的人,都在劝她,奈何,她就是听不进去。

不成想,如今花颜的话,偏偏是击中了她的心坎,让她听进去了。

花颜说了一番话后,便不再多言,等着安阳王妃表态,她清楚一个母亲的母爱会有多伟大,只要是对她的儿子最好,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的,哪怕她不舍,哪怕她不放心,但也会听劝,会做到。

花颜喝了一盏茶,安阳王妃沉默了一盏茶,一盏茶后,她终于叹了口气,“太子妃说得是,我倒是不曾考量这一层,只想着,照料他生活起居,不让他在那里受苦。”

花颜微笑,“我十分能理解王妃的心思,但是您试想,他本就是去为朝廷办差,为民治理水患去了,本就是艰苦之事,去的人不止他一人,还有工部的几名官员,还有太子殿下调派的兵士,若人人都带着家眷,那岂不是乱了?要想服众,首先要身先士卒。书离公子不畏险阻,让人敬佩,一旦事成,定会千载留名,万人歌颂。太子殿下信任他,您也应该既舍得,又信任他。”

安阳王妃叹了口气,“说得是啊!是我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疼儿子疼的没了方寸了。”

花颜笑着说,“您如今不跟着,待过一段时间,书离公子在川河谷治水一事前期安排妥当,进入了正轨后,您再去看他,比如今跟着他去要好得多,也免除了被人说添乱之嫌,更免除了人诟病书离公子离不开娘。”

安阳王妃一拍大腿,“好,那我就先不去了,诚如你所说,我实在想他了,待他步入正轨后,我再去看他。的确,男人是做大事儿的,若是被我拖累,委实害了他。”

花颜见说通了安阳王妃,笑着点头。

安阳王妃又伸手拉住她的手,啧啧地说,“我是越看你越喜欢,听闻你与陆之凌八拜结交了?认了敬国公和夫人做义父义母?不若,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也与书离八拜结交了吧!我也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花颜笑开,对安阳王妃说,“上一次,我未经过家里的哥哥同意,哥哥气坏了,大骂了我一通,与我生了许久的气。如今我确实不敢再与谁八拜结交了。不过王妃放心,太子殿下与书离公子脾性相投,无异于知己之交,我即便不与书离公子结拜,但与王妃也可做母女相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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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一更)

花颜又陪着安阳王妃说了些话,安阳王妃彻底地放下了要跟去的想法,越看花颜越喜欢,大为遗憾她怎么就没生了这样的一个女儿,更是羡慕敬国公夫人命好,竟然白捡了这么一个好女儿。

她为人爽快,行事爽利,她为了给安书离选妻,京中的大家闺秀,无论是高门贵女,还是名门之女,亦或者小家碧玉,见过的不知凡几,选来选去,安书离没一个中意的,她也没见着一个真真正正切合脾性让她喜欢极了的,就如花颜这样的。

她拍着花颜的手说,“太子殿下眼光好,可真是好福气!”

花颜浅笑,不点头也不摇头更没法接这句话,有多少人觉得她好福气,得云迟看重倾慕非她不娶,有多少人觉得云迟好福气,娶了她。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命不久矣,时日无多,她辛苦不说,惹得云迟更是辛苦。

有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安阳王妃喊来一名婢女,对她吩咐,“去请太子殿下和离儿来这里吧,就说我同意了,不跟着离儿去川河谷了。”

那名婢女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云迟、安书离、安阳王三人一起来了画堂。

安书离眉目沉郁的郁色因为安阳王妃不再跟随而去而散开,心里又是好奇又是敬佩不知花颜是怎么劝说的安阳王妃。云迟也好奇花颜是怎么劝安阳王妃的,要知道安阳王妃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安阳王也纳闷不已,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安阳王妃的脾气,若非为了安书离,怕影响他的名声,那些年,她早就与他和离了。

三人进了画堂,见安阳王妃与花颜言笑晏晏地说着话,你一言我一语,分外投机的样子,安阳王妃年轻时容色极好,如今风韵犹存,花颜年少绝色清丽,二人坐在一起,若不知道的,这般相融,还以为是母女。

安书离进来后没问花颜是怎么劝住安阳王妃的,安阳王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子妃与你说了什么?”

安阳王妃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不告诉你。”

安阳王尴尬地咳嗽一声,没了话。

云迟含笑对安阳王妃保证,“王妃放心,书离此番治水,本宫在京城,若有难处,一定相助于他,川河谷一带的水患,一定要此次彻底根除。”

安阳王妃笑着点头,“本宫信你。”话落,笑着和蔼地说,“也相信我儿子。”

安书离讶然微笑,“多谢娘,我每隔三日,必会给你来信一封,让您放心。”

安阳王妃笑着颔首。

安书离不想耽搁,当即启程,云迟和花颜与安阳王、安阳王妃等一众人一起,送安书离出府。

出了府门后,安书离对花颜说,“多谢太子妃了,大恩铭记。”

花颜知道他说的大恩指的是什么,自然不是今日劝说安阳王妃之事,她微笑着说,“书离严重了,我愿你此番治水顺利,川河谷一事,水患若是得治,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也会名垂青史。”

安书离微笑摇头,“名垂青史不敢奢求,只愿川河谷一带百姓们因我根治了水患,自此安居乐业。”

花颜浅笑,“一定会的。”

安书离颔首,也微笑,“我也相信。”话落,对花颜拱手,“太子妃保重。”

花颜点头。

安书离又转向云迟,“太子殿下,你与太子妃大婚之日,我定回京观礼。”

云迟淡笑,没言声。

安书离忽然觉得不对劲,仔细打量云迟,却没从他面上看出什么,他刚要再说什么,安阳王妃笑着接过话,“那还用说吗?你自然是要回京观礼的。”

安书离只能住了口。

一行人将安书离送出了京城,几位工部的官员已在等候,两万兵马也已整队等候。

安书离与安阳王和王妃又话别了一番,翻身上马,与几位官员和两万士兵一起离了京城。

安阳王妃目送着安书离离开,还是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安阳王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书离消失身影后,安阳王妃收了帕子,对云迟和花颜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府里用午膳吧。我还未与太子妃叙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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