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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431)

秋月只哭着不吭声。

花灼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眼泪,我与妹妹自小就不爱哭,你跟着我们长大,怎么就没学了我们?这般爱哭,多少江河的水也不够。”话落,又道,“也罢,你若是哭瞎了,我将你送回北地怀王府就是了,眼不见为净。”

秋月顿时又止住了眼泪,哽咽地说,“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我就要跟着公子。”

花灼嗤笑,“我不喜欢眼瞎的。”

秋月扁了扁嘴,小声说,“我不哭就是了。”说着,她坐起身,用袖子猛擦眼泪

花灼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她的,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好好的两身衣服,被你这般糟蹋了。”

秋月闻言低头一看,花灼胸前被她哭的一片脏污,她身子僵了僵,小声说,“我这就去洗。”

花灼闻言利落地解开外衣扔给她,“去吧,这就去。”

秋月抱着衣服跳下床,快速地出了房门,当将衣服放在盆里里搓洗时,才想起她本来还要与公子说小姐的魂咒呢,怎么就被他这般打发出来了?

公子怕是比她还要难受吧?他与小姐虽不是双生子,但兄妹情分却是如山似海,这些年,彼此相互扶持着一起长大,没有小姐,早就没有公子这个人了。

她想着,又止不住地红了眼睛。

花灼给秋月找了事情,将她打发出去后,屋中静了下来,他又闭上了眼睛。他能够理解花颜瞒着云迟魂咒之事,他虽与云迟接触的不多,无非是他来临安求亲时住的那几日,但他知道,云迟十分爱重花颜,怕是更受不住她只有五年性命。

花颜不想毁了他,为了南楚江山万民百姓瞒着他,也无可厚非。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既然瞒着云迟,看着他熔炉百炼天下,四海河清是她的心愿,那么他这个当哥哥的,理当帮她达成心愿。

兄妹一场,也是他修来的福气,可以说,没有她,他早就死了,更清楚明白生命的意义。若是但分有一丝可能,她是万不会不要自己的命的。

魂咒永世无解,四百年前,她没给自己留退路。如今四百年后,也算得上是因果循环。不能倒回四百年前,谁又如何能改了这因果?

秋月洗完衣服回来,对花灼说,“公子,我想去北地。”

花灼看着她,“你不是打死也不回怀王府吗?改主意了?”

秋月摇头,“才不是,我不是要回怀王府,而是想去北地帮小姐。”

“她用不着你帮。”花灼不客气地说,“你老实待着吧,若是你到了她身边,动不动就哭,她还得抽出力气哄你,哪里是你去帮忙,明明是要去添麻烦。”

秋月跺脚,“公子这是埋汰我呢,这些年我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她也没有嫌弃我麻烦,我也没有动不动就哭,多数时候,我都是能帮得上忙的。”

花灼瞧着她,眼睛用冰水敷过,没那么肿了,总算也没那么难看了,他依旧摇头,“如今她不比以前,你就乖乖地在我身边待着好了。”

秋月看着他,使用怀柔政策,“您就不担心小姐吗?”

“不担心!”花灼摇头,“能过得好时,她从不亏待自己,你也别担心了。”

秋月没了话,无奈地耷拉下肩膀。

花灼看着她蔫头蔫脑的模样,勾了勾嘴角,难得心情好了些,这些年,她跟在花颜身边,学了她许多东西,也学会了在他强硬时不敢对他反抗。

傍晚时,安一来见花灼,交给他一封信,“公子,少主给您的信?”

花灼“哦?”了一声,挑眉,“亲笔信?”

安一点头,“是亲笔信。”

花灼轻哼,“她只有大事儿找我时,才会亲笔给我写信,寻常时候,也只是派人传个话的事儿。我倒要看看,她如今又有什么大事儿了。”

安一笑了,站在一旁,不接话。

花灼打开信笺,信很简短,但他看罢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秋月在一旁着急地说,“公子给我看看,小姐说了什么?”

花灼将信递给了秋月。

秋月接过,快速地看完,惊讶不已,“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后梁灭了四百年了,据说四百年前,太祖爷将所有后梁后裔悉数给怀玉帝陪葬了,效忠后梁皇室的暗卫也都悉数陪葬了。如今怎么还有梅花印?”

这个秋月是知道的,公子与小姐聊过皇室暗卫和天下各大世家的暗卫,便说到过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

花灼抿唇,脸色端凝,“如今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出现,也就说明后梁皇室未绝,当年,怕是有漏网之鱼。”

秋月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如今有前朝后裔要反南楚江山复国?”

花灼笑了一声,“说不准,今年确实是多事之秋,比往年都乱得很。”话落,对安一吩咐,“传令花家所有暗线,彻查梅花印。”

安一躬身,“是!”

第四十四章 (二更)

南楚建朝四百年,花家也不知竟然还有后梁皇室暗卫的梅花印存于世,可见,若是有后梁皇室后裔存在,隐藏至今,何等之深。

花灼下了命令后,提笔给花颜回信。花颜的信简短,他的信更简短,只说知道了,他会让所有人彻查此事。

秋月见花灼只写了一句话就要用蜡封了信函,立即拦住,“公子,我想小姐了,我要给她写一封信,跟你的信一起送去北地。”

花灼闲闲地瞥了她一眼,拒绝,“不行。”

秋月恼怒,“你不让我去北地也就罢了,给小姐写一封信为何也不行?”

花灼不客气地说,“你写的信太沉,一点翠飞不动。”

秋月立即说,“用暗线送去。”

“那也不行。”花灼依旧拒绝,“暗线要查梅花印,没空给你送信。”

秋月气得跺脚,转身就走,“公子太欺负人了,我不理你了。”

花灼看着秋月气冲冲地出了门,将信笺慢悠悠地用蜡封好,递给安一,“让一点翠送去。”

安一接过轻飘飘的信笺,咳嗽了两声,“公子,秋月姑娘给少主写一封信而已,您为何拦着不让?”

花灼闲闲地说,“这些年,她一心扑在妹妹身上,我再不扭转,断了她们的联系,她怕是一辈子要把我排在她后面。”

安一“扑哧”一声,不厚道地笑了,诚然地说,“公子高见。”

花灼对他摆摆手。

安一好笑地退了下去。

花颜很快就收到了花灼的回信,一点翠落在她肩头,鸟和信都轻飘飘的没有多少分量,她解下绑在鸟腿上的信笺,看到了花灼行云流水的一句话,撇撇嘴,嘟囔,“真是懒得很,多一个字都没有。”

采青坐在旁,看着花颜,她虽不太高兴地嘟囔,但还是将信笺在看完后收进了怀里,妥帖地存放,没扔掉。

花颜拍拍一点翠,干脆不回信,放她飞走了,待一点翠离开后,她忽然想起来一事儿,又嘟囔道,“秋月怎么没给我写信呢?”

采青眨眨眼睛,知道花颜和秋月情分深厚,自然不接话。

花颜想了又想,忽然嗤了一声,“定然是哥哥拦着。”

采青这回终于开口,不解地问,“花灼公子为什么要拦着秋月姑娘不给您写信啊?”

花颜又气又笑地说,“我哥哥的心黑着呢,总有他的理由,懒得说他。”

采青想着在临安花家时,连太子殿下在花灼公子的面前都赚不到什么,因为他要娶太子妃,所以,在大舅兄面前只能他说什么是什么,的确是个厉害的,普天之下,她也就见识了唯花灼公子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横着走。

经历了那两批杀手后,似乎再往北的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连走了三日,都再没遇到杀手和波折。只看到三三两两的流民和行乞之人,破衣烂衫,面黄肌瘦。

在距离凤城和鱼丘的分叉路时,安十六询问花颜,“少主,是先去凤城,还是先去鱼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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