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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686)

花颜被他甩开,琢磨着他的意思,没追上去。

统领站在早先那扇门开启的地方说了一句,“开门。”

外面有人应是,机关开启,统领走了出去,随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扇门重新合上,再次密封了个严严实实。

她透过那扇门,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似到了傍晚。

墓室里的墙壁上有几小颗极小的夜明珠,但年代久远,夜明珠也蒙了尘,不甚明亮,但好歹,是有些许昏暗的光的。

她鬼门关没踏进去,轮回门想走也没走过,倒是不怕一个人待在这墓穴里。

只是,她明白地知道,统领刚刚说的话,不管是早先打定的主意也好,还是临时起意也罢,似不像说假,让她想明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吗?

他为何不杀她?想杀而不杀,什么理由?

他在北地时,丝毫不心慈手软,恨不得杀她后快,那狠辣的黑心的手法,若是她当时躲不过,指不定死了几次。

如今不杀,也就说明,她从北地离开到如今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筹谋乱国,不顾百姓死活,弄出白疱瘟疫的人,建设北安城地下城的人,只要祸害了南楚江山,哪怕是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没有半丝慈悲心肠的人。什么理由让他强行地忍住不杀她?

花颜想不出。

她想不出他不杀她的理由,也想不出明明有最有效的法子,只要杀了她,就能让云迟跟着一起死,南楚江山跟着一起乱,皇帝孱弱,太后年迈,诸皇子哪怕被云迟盯着教导,但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说,南楚江山虽不见得唾手可得,但也容易得多。

但弃最容易的法子,反而劫了她不杀,而杀云迟,走最难的路,为什么?

关键是在她?

她有什么让他不杀的价值?

花颜站得累了,四周扫了一圈,除了早先爬出来的那副棺材,没有能歇着的地方,于是,她又爬进了那副棺材里,有个地方躺着,总比没有强。

硬邦邦的棺材板,让她周身都跟着冷硬,但没受虐待,没打掉她的孩子,总体来说,还算是个被优待的。

这么一副空棺材,看来是真有心让她死在这里,不是说假的,否则,怎么会有一副空棺材?且这棺材还是新的,年限不久。

她不想死在这里,那么,唯有想个明白。

统领出了墓室后,立在墓室外,看着外面大雪纷飞的昏暗天色。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虽每日都不大,但也足足将地面下了三尺深,有的地方深凹处,估计已有一人多深。

南楚皇室陵寝,因四百年无人打理,方圆百里,荒芜得很。

哪怕是冬日里,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野草枯草,被白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的荒凉。

统领负手而立,脸色比冰雪还寒,眸色锋利深沉。

黑衣人立在他身边,在他出来时,大气也不敢喘,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开口,“统领,闫军师已准备好了,就等您下令了。”

“云迟是什么动态?”统领问。

黑衣人道,“派了无数人找太子妃,京城方圆五百里,封锁的密不透风,梅疏毓带着人搜查半壁山,有掘地三尺的架势。”

统领冷笑,目光看向远处的山峦,“他搜查半壁山也没错,但是等他搜查到这,也需个十日八日了。”话落,问,“侯爷呢?”

黑衣人道,“据说被云迟请进了东宫,咱们的人不敢妄动救人。”

“救什么?”统领眼中涌上看死物一般的眼神,“他早该死了,云迟最好杀了他。”

------题外话------

今天九更,这是五更

第六十一章 (六更)

黑衣人闻言心神一凛,呼吸都停了,垂手不敢看统领。

统领沉沉地道,“传话给闫军师,等三日。”

黑衣人抬眼看了统领一眼,应是。

统领抬步离开,同时吩咐,“守好这里,一只耗子也不准给我放进去。”

黑衣人看着统领背影,试探地问,“那饭菜……可按时送?”

统领脚步一顿,没说话。

黑衣人等着答复,不敢再出声。虽外面寒风大雪冷冽,将他呼吸也会一起淹没,但他还是不敢大声呼吸。

统领立了很久,就在黑衣人见他肩上落满了雪,以为他不会答了时,他开口,沉沉地道,“不必。”

黑衣人再次应是。

统领抬步走了,不多时,大雪便掩盖了他的身影不见了。

云迟的确没想到花颜会被人藏在南楚皇室墓室里,南楚皇室陵寝荒了四百年,谁能想到还能开启住进了人?

况且,后梁皇室陵寝选址当初距离京城不近,远在两百里外的青台山。

皇室密道的尽头在半壁山,没有痕迹,所以,云迟觉得,让梅疏毓搜查半壁山,用的虽是最笨的法子,但一定会有收获,只不过,这样一步步掘地三尺的搜查,慢了些罢了。

他虽心急如焚,但三日已过,想急也急不来了。

梅疏毓的进展不快,一日夜才搜索了一个山头,没什么发现,但依旧去禀告了云迟进展,同时带着人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在大雪天里继续搜查。

天寒地冻,厚厚的大雪,延时了进展。

云迟收到消息,没什么表情。

一连三日不早朝,奏折已堆满了书房。

云迟没心思批阅奏折,满脑子想的都是花颜现在哪里在做什么虽没性命之忧可是受了苦?他虽想的多,却有些东西不敢想,如今更不敢想孩子还在,只想着只要花颜没事儿就好。

京城里不见过年的喜庆,连个鞭炮声都没有,家家也都安静得很。

明明是最繁华的京城,却像是一座死城一般,死寂死寂的。

夏泽进翰林院的时间断,本来早先无论是云迟还是花颜,都告诉他别着急,站稳脚跟慢慢查,可是没想到,他听话地站稳脚跟后,准备动手查时,花颜出了事儿。

如今他帮不上别的忙,就一头扎在翰林院不出来,无所顾忌地查了起来。

都倒了这时候,他哪里还怕危险不危险?

京城到临安的飞鹰传书,最快也要两日,所以,花灼收到花颜出事儿的消息,是在大年初二那日的中午。

每年的临安,都是十分热闹的,一直热闹整个正月。

除夕到十五,是最热闹的日子。

花家人虽除了老一辈的长辈还有小一辈的孩童外,其余人大多数常年都在外面,有的嫁出去,有的在外面定居,有的在外面游历,有的在外面掌管花家的产业营生,总之,多数人都过的自由,没有必须在临安老宅子给长辈们晨昏定省的规矩。

但每逢过年,能回来的人还是会回到临安过年。

所以,花家一大家子过年,虽不比云迟来临安下聘礼时人回来的齐全,但也回来了大半,从进了腊月,临安花家的宅院里每日都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尤其是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花颜大婚,虽让花家人舍不得,但听闻了她大婚后有孕的消息,还是高兴的很。再加之花灼与夏缘的婚事儿定了下来,来年择个日子大婚,可谓是双喜临门。

除夕那一日,夏缘饭菜吃到了一半,不知怎地,忽然就吐了。

众人都愣了愣,太祖母笑呵呵地说,“快,灼儿,赶紧给缘丫头把把脉,别不是她也怀上了吧?”

花灼见夏缘吐了,本有些紧张,抬手去扶她,手刚伸出去,便听到了这句话,顿时顿住了,向太祖母看来。

太祖母笑呵呵地,“你们早就同房也有两三个月了,若是怀上,也不奇怪。”

花颜祖母也点头。

花颜母亲催促他,“你这孩子,傻了吗?还愣着做什么?快些给缘丫头把脉啊。平时看着是个激灵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傻呆呆的呢?”

花灼这才重新伸出手去,先给夏缘倒了一杯水让她漱口,然后也没急着听话地给她把脉,而是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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