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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46)

云迟眸光微动,亲手给安书离倒了一盏茶,将花灼说不白帮他的话说了。

安书离听罢,愣了愣,然后哑然,“那殿下怎么想?”

“不放手!”

安书离浅笑,“花家人都聪明绝顶,花灼公子我虽还未见,但想必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有些话,他说出来,也许只是试探殿下态度罢了。既然殿下已然决定,那就无需多说。”

云迟“嗯”了一声。

安书离对云族灵术救人不太了解,便打住这个话题,仔细询问花灼一次救他与梅舒延,如今后果可是十分严重?有多严重?他不过是醒来时从福管家那里了解了只言片语。

云迟只道,“比花颜当初在北安城救人时强些,恐怕短时间都要留在东宫将养了,受不得疲累。”

“灵力全失?”安书离压低声音,他自是知道,云族的传承术法有多重要。

“嗯。”云迟点头。

安书离沉默下来。

云迟将花灼决定救安书离和梅舒延前的那一番话与他说了,之后,拍拍他肩膀,“书离,你也别自责,善有善报,天赐福祉,救善于人,德行善举,才是云族传承之本,灵力算不得是传承之魂,他既愿意救你们,便是看得开,舍得的。”

安书离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云迟止住此话,将朝中官员名录与两份邸报递给他,“你看看,你可愿意接替赵宰辅的位置?”

安书离接过官员名录与邸报,看过后,沉凝道,“殿下,我年纪轻轻,入朝时间连前往西南境地都算上,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官任宰辅,怕是恐难服众。”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无论是西南境地,还是川河谷修筑堤坝,都功不可没。如今再加上帮本宫稳定京城,救敬国公,这两件大功,都足以让人无话可说。”云迟看着他,“你若是不能胜任,本宫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安书离抿唇,朝中重要职位空挡太久,的确不好,尤其是如今局势虽乱后平定了,但苏子折此次折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思索片刻,坦然接受,“既然殿下这么说,如此信我,我便接了。”

云迟微笑,“本宫自然信你。”

安书离放下官员名录,“那武威侯的位置和苏子折的位置,殿下可要找人代替?”

“武威侯的位置本宫调程顾之来接替,他过两日应该就进京了。这么多年,武威侯的职位虽重,但本宫也不曾重用他,大概这便是对他所作所为虽然不知,但母后和姨母庇佑,才让本宫心里总对他有所设防,不敢重用。”

“嗯,程二公子是个有大才的,我虽未曾见过,但北地动乱时,太子妃与我书信中,提过他,能让她费心将之从程家摘出来,自是不错。更何况殿下见过他,既让殿下打算重用,便是能放心用的。”

云迟点头,“至于苏子斩,他的位置,本宫给他留着。”

安书离看着云迟,想着京城动乱时,也幸亏了凤娘带着人护了各大府邸,否则今日怕是朝中已死一半大臣,无人可用了。

不得不说,苏子折实在太狠辣,竟然打算一举都杀了京城人,从皇宫,到东宫,到各大朝臣府邸,到三司府邸再到京麓兵马大营,真是杀人如麻,手段残酷,这样的人,若是谋了南楚江山,真不敢想象,百姓们会有好日子过吗?

而苏子斩,本性纯善,自然与苏子折不同的,只是,他不敢说,苏子斩是否还能回来?是否还愿意回来?

但云迟愿意给他留着他的位置,也是一种态度,十分难得。

他赞同,“殿下心怀宽广。”

云迟笑了笑,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本宫能容得下南楚山河,岂能容不下一人?前尘旧事,与本宫无关,本宫不认,只认本宫的太子妃,是本宫明媒正娶的,只认苏子斩,是姨母的儿子,是母后很疼的外甥,便就够了。”

安书离动容,站起身,单膝跪地,“书离此生,鲜少敬佩于人,如今心甘情愿效忠殿下,愿辅佐殿下,共创南楚社稷,肝脑涂地。”

云迟一愣,站起身,伸手扶起安书离,无奈地笑,“跪什么?你就是不愿,本宫也要拉着你帮我,你如此才华,岂能放你闲情逸致不理世事?岂不屈才?”

安书离闻言也无奈地笑了,想想还真是。

二人重新落座,开始着手商议官员趁机调配,稳定朝局之事。

一直商议到过了晌午,小忠子催了好几遍,才作罢,摆了饭菜,在书房用了。

用过饭菜后,云迟发出调派旨意,一道接一道,传出东宫。

这是南楚自皇上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官员调动,涉及了大半个朝堂。

有人欢喜有人忧,虽掀起了极大的动静,但却无人反对,毕竟,那一夜的惊心动魄,血腥杀戮,虽然无人说,但短短时间,依旧让朝臣们心有余悸。

他们都心知,若非太子殿下,换一个人,南楚江山在那一夜就塌了。

转日,云迟恢复早朝,又一连气颁布了太子七令,有安抚朝臣的,有惠利于民的,也有修改地方各州郡县的官员考核制度的,还有关于新春农耕的,等等。

太子七令颁布后,不止砸懵了一众朝臣,也砸懵了京城百姓,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在这时候弄出如此大动静?消息如雪花般地传了出去,没多久,便传遍了天下。

------题外话------

明天开启下一卷~

第一章

花灼足足睡了三日,才养回了几分精神劲儿。

安书离在花灼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凤凰西苑对他道谢。

安书离在没见到花灼之前,便暗想着花灼该是怎样的一个人,临安花家出人才,却都淡薄于世,他想着,花灼也许应该是个淡漠的性子,但见了他之后,当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他不知该怎样形容因为救他与梅舒延,身体损耗太甚,虚弱至极,但依旧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男子。

花灼倒没有因为第一次见安书离而有所拘谨,他浅笑着熟捻地打趣说,“当初妹妹利用书离公子,使得你艳名传天下,我其实是盼着你前往临安找上门问罪一番的,可惜你太淡薄于世,并不理会,害的我大为可惜了好久。”

安书离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他本想着人家是不是淡薄的性子,如今转眼自己就得了个淡薄于世,这现世报来的未免太快了。他轻咳了一声,拱手笑道,“早就听闻临安是一片祥和之地,幸好当时不曾去临安,否则我如今怕是赖在临安不回京了。”

花灼大笑,觉得安书离也是个有意思的人,自始至终,不敢沾染半丝红尘气,但偏偏还逃不脱这红尘里,且他醒来便听说如今年纪轻轻,被云迟力排众议,接替了赵宰辅的位置,官居宰辅了。

好一个年轻的宰辅,他今年不过二十岁,怕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宰辅了。

二人也算是一见如故,说笑着闲聊起来。

梅舒延是在一日后醒来的,醒来后听闻是花灼救了他,先要去谢过花灼,但花灼睡着未醒,他便去见了云迟,将他得到梅老爷子去了的消息后带着人轻装简行匆匆回京,却不想半途中被人追杀,最后如何摆脱追杀之人回京之事与云迟说了一遍。

原来,他昔年与人狩猎,曾走丢到了阙坪山的一处深山里,迷路了三日,才走出来,所以,在发现追杀他的人太多,他带着的人不是对手时,便一头冲进了阙坪山他昔年迷路的山林里,这才失踪了两日。

但他没想到追杀他的人十分有耐力,生生找了他两日,在他从阙坪山出来后,又一路追杀他到京城。若非云迟得到他回京的消息及时派人救他,他一准死在回京的路上了,也不会留着一口气等着天不绝和花灼救他了。

梅舒延是梅老爷子培养的梅家继承人,虽温和有礼,但是该教的梅老爷子也都教了他,虽然追杀他的那一拨人没能留下活口,但他也从与之交手中,得了些讯息,追杀他的这拨人,虽然刻意隐藏口音,但还是被他听出了岭南的音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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