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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72)

叶兰盈皱眉,看了一眼浓郁的夜色,如此深夜赶路离开?她穿戴好衣服,出了房门,左右看了一眼,吩咐,“去将店家喊来。”

侍卫立即去了。

不多时,店家来到,想着这一夜可真是不消停,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他一夜起来三次,他对叶兰盈拱手,“姑娘,可有什么需要?”

叶兰盈看着他,声音在夜里很是无害柔软,和声和气地说,“店家,怎么有马蹄声?”

店家脑中顿时响起安十六的交代,给的那包银子可比他实际的店费高多了,况且,他就算不给,也有面前的姑娘给代付,总之心地良善,不爱站人便宜,他自然要按照他交代的说。

于是,店家道,“是在小店落宿的客人离开了,故而有马蹄声。”

叶兰盈轻声问,“怎么会有人半夜离开呢?早先想着答谢客人,小女子才没多问,敢问店家,落宿的是什么样的客人?”

店家立即说,“是一家四口。”接着,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详细描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看着身份贵气,带着一个眉眼英气的三十多岁的女子,还有两个少年。

说完,又道,“小老儿素来不问客人名讳,所以,也不知叫什么,走时也把早先说好的落宿银子付了。姑娘若是想谢人,我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了。”

叶兰盈凝眉寻思,那四匹放在后院的宝马,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什么样的一家四口能骑这样的一匹价值万金的好马?她又问,“客人急着半夜离开,是为何?”

店家立即说,“这一家客人天没黑就来了,睡到半夜大约是歇好了,便急着走了。”话落,感慨,“这年头,谁家还没个急事儿,就如姑娘您,还是半夜来的呢,小老爷也不便多问。有半夜来,就有半夜走的,也不奇怪。”

叶兰盈顿时笑了,温声说,“劳烦店家了,店家快去歇着吧。”

------题外话------

一更~

第二十五章 (二更)

叶兰盈被店家最后一句话说的心服,觉得自己多虑了,天下诸多世家,有太祖建朝时崛起的,也有太祖建朝后退出历史舞台的,若说有雄厚底蕴能养得起上等的价值万金宝马的世家,手指头也是数不过来的,十分之多。

不见得就是皇室中人,三十多岁的一家四口,更不会是太子本人。

太子年轻的很,不过弱冠年纪。

如今太子颁布了七令,各地因这七令,奏折雪花般地飞往京城。据说太子忙的焦头烂额,刚刚传来消息,已然受不住病的倒下了。

朝中诸事,都交给了安宰辅。

安书离更是与太子年岁相仿,刚官拜宰辅,辅助太子理事,又岂能脱身出京城?朝中无人可用,他若是出京城,太子指望谁?

所以,指不定是哪个世家中人有什么家里的急事儿,连夜赶路。

叶兰盈想了一会儿,便丢开了这一家四口,继续躺回床上睡回笼觉。

而在她躺下继续入睡时,云灭已吩咐人骑快马带着云迟的旨意去了兆原县。

梅舒延回京奔丧一趟,险些丢了命,回到兆原县后,手头堆积了一堆公务,他生怕这几日错过有用的消息,于是,正在没日没夜地处理案头堆积的事务。

凤凰卫中一人在半夜又半日后,悄无声息地进了兆原县守府衙。

梅舒延昨日深夜才睡下,早起又整理公务,目前还没发现他离京这几日有何不妥,东宫来替换他的幕僚很是尽心,诸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他多虑了。

他想着,既然没出什么事儿,也该放东宫的幕僚回去了,太子殿下正是用人之际,他总不能拴着人在兆原县继续帮忙。

他撂下笔,站起身,刚要喊来人请那名幕僚过来,便见房门无声打开,又无声合上,一个人已站在了他面前。

这人一身黑衣,如鬼魅一般,骤然出现,他骇了一跳,刚要大喊,那人拿出了太子殿下的令牌。

梅舒延顿时将张开的嘴闭上了,压住惊魂的心跳,看着来人,对着令牌拱了拱手,询问,“可是太子殿下的信使?”

来人点头,声音寻常,“梅大人听令,岭南王养女叶兰盈借由商队布匹生意暗中藏匿弩箭兵器,共二十车。殿下有命,这二十车弩箭必然经过兆原县,梅大人带人扣下,将叶兰盈收监看押,上报安宰辅彻查处置。”

梅舒延一惊,连忙单膝跪地,“臣遵命。”

来人又道,“叶兰盈的商队应该两三日便到,梅大人早做准备吧!殿下有令,那女子似聪明得很,十分得岭南王看中,梅大人谨慎些,切勿泄露消息。”

“是,臣一定谨慎。”梅舒延点头。

那人将一块令牌递给梅舒延,“这是虎符,殿下还说,梅大人可拿虎符调京城京麓兵马,京城目前已安稳,调些兵马来用也无碍。总之,此事一定要办妥,叶兰盈必须截住。”

“是!”梅舒延接过虎符。

来人再不多言,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离开了。

随着他离开,房门无声无息地合上,一丝风丝和响动也没有。

梅舒延站起身,想着看来暂时不能放东宫的幕僚回京了,此事关系重大,他需要有个人商议妥善的法子。

他年前查到岭南王府头上时,虽没敢继续更深地审查,但也基本了解了岭南王府的情况。这个叶兰盈确实非同一般,虽身为女子,却比岭南王府的公子们更得岭南王看中,她手下管着岭南王府的生意,没想到这一回亲自带着商队。

可是兆原县的卷宗和通关记录里,竟然没有她的通关文牒记录。

按理说,只要发生过,就有痕迹可查,无论是从南往北,还是从西往东,兆原县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四通八达,无论去哪个方向,走那条路,必然通过兆原县。

而他也来兆原县有大半年了,已不算时间短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叶兰盈何时通的关去的北方,如今显然这是又经由兆原县通关迂回岭南。

他觉得自己已足够仔细了,可是还出了这个纰漏,恐怕是兆原县的县守府衙内有内鬼,不是根本就没往他这里上报通关的记录,就是暗中消了叶兰盈的记录。

也许,还有一点,她用了假文牒。

两三日的时间紧急,恐怕不容易揪出内鬼,否则一个弄不好,难免走漏风声。

他琢磨许久,命人喊来了东宫幕僚,与他商议。

太子殿下既然派了这名幕僚来,就是十分信得过的人。

这名幕僚一听,也是震惊,“殿下亲自派人来知会大人,截住叶兰盈,扣押下他,显然是要剑指岭南王府。”话落,又道,“说起内鬼,在下也觉得一定有,否则大人回京奔孝,在下是暗中来代替大人理事,大人也本是暗中离开,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可是大人出了兆原县一路便遇到追杀,而对方又是岭南王府的人,显然,是内鬼对外透露了大人回京的消息。此事我本来在大人回来时就想与大人说说,但看大人一头扎进卷宗里,在下就想先观察观察,何人是内鬼,再与大人说,毕竟能跟随大人身边接触重要事务的,都是大人信赖的亲近之人。没想到,殿下这么快便派人送来消息,时间太短,还要布置安排,恐怕不好揪出内鬼。”

梅舒延闻言脊背冒了些许冷汗,“会不会是我梅府带来的人里有内鬼?”

幕僚“咯噔”一下,看着梅舒延道,“不好说。”

梅舒延脸色沉暗,“爷爷之死,至今没查出是谁下的手,梅府虽不同于东宫和皇宫那样防范严密,但也不是没规矩的,寻常吃穿用度也十分谨慎。背后之人对赵宰辅和爷爷下手,同时也对敬国公下了手,只不过对敬国公下的是与皇室一样的噬心蛊,敬国公命又好,被提前查出来了。可见,各府邸内,怕是都有内奸。也许我带来的这些人里就有也说不定。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随意相信我身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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