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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73)

“此事一定万不能又失。”幕僚建议,“殿下既然将虎符给了大人一枚,那么,趁着时间来得及,不如就拿着虎符去调京麓兵马吧!五百里地,两天一个来回,定然可行。京麓有三十万兵马,最少也要调五万。大人身边的人既然都不敢让大人信任,不如就将虎符交给在下,在下借由回京,快马将虎符带回去,京麓兵马如今由大人的弟弟掌管,又有殿下给的虎符,一定好调兵。”

梅舒延也觉得幕僚的建议可行,他本就打算放幕僚回京的,如今正好不会引起人怀疑。他当即果断地点头,将虎符给他,嘱咐,“路上小心,本官在你离开后,先什么也不做,当作不知此事,免得有丝毫动静,被人察觉,放出风声,等你调兵回来,杀叶兰盈一个措手不及,也能大动干戈揪出内鬼。”

“好,在下这就离开。”幕僚揣好虎符,再不多言,转身出去了。

他推开门,来到门口院中,走了两步,又转身,对站在门口送他出来的梅舒延深施一礼,一拜到底,大声道,“大人,就此拜别,兆原县公务繁重,请大人多保重身体,殿下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器重大人的,大人可不能倒下。”

梅舒延当即拱手,“祝公一路慢走,如今虽已春日,天气凉寒,请多保重。待回京后,替我与殿下说,也请殿下多保重身体,下官听闻殿下病倒,也甚是焦急挂念,请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为殿下守好兆原县。”

“殿下骤然病倒,在下实在心急,慢走是不行了,得快马赶回去。”幕僚又拱了拱手,“大人保重。”

二人一来一往,过了明话,敞亮地就此拜别。

只有二人心中明白,幕僚是去调兵,还会回来,如今不过是做做样子。

幕僚骑最快的马,出了兆原县,一路纵马,赶回京城。

无人怀疑他是抱有目的回京,都以为他是出自东宫的幕僚,是东宫的人,听闻太子殿下病倒,自然是因为挂念太子殿下身体,才匆匆骑快马赶回京的。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题外话------

二更,明天见~

第二十六章 (一更)

一日后,幕僚回到了京城,此时已深夜,他直接前去了京麓兵马大营。

梅舒毓在云迟离京后,回城内与安书离碰了个面,又见了赵清溪,见她虽然压力极大,但很是能顶住,一双水眸比以前清亮了许多,他心中不免又感慨,就算送给她多少珍奇珠宝首饰,她整日里穿着一身官服,怕是也没多少机会佩戴。

以后可怎么办呦!愁死他了!

赵清溪虽然聪明剔透,但也不知道原来男人心也是一样海底针,她看着梅舒毓一会儿眉目开朗,一会儿愁眉苦脸,瞅着她又是欢喜又是忧郁,她不解极了。

二人虽不至于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但这些日子以来,也算了解的深厚不少。

她还没从他脸上见过这么丰富的表情。

于是,她趁着喝口茶的功夫出声低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的?”

梅舒毓自然不想告诉赵清溪他在喜什么愁什么,但是觉得他若是不说,她难免会多想,万一多想偏了就有碍他们俩之间的情意。

于是,他在内心里纠结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果断地将自己的喜和愁告诉她,喜的是,她那么有才,不输于男儿,又得太子表兄认可破格提拔入朝,开女子为官先列,这是要载入史册,千古留名的,他也替她欢喜高兴,但同时又觉得,她不用他封妻荫子,珠钗首饰因着每日穿官服,也佩戴不了,他该怎么对她好?

这是他喜了好多天,又愁了好多天的事儿了。

赵清溪一听,“扑哧”一下子乐了,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梅舒毓的俊脸,乐着说,“原来你在想这个。”

梅舒毓见她笑的开心,虽然有些没面子,但也很是受用,他惆怅地点头,“是啊。”

赵清溪好笑,笑够了,心里暖融融的,他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里,所以,一心地想对她好,她主动伸出手,握住梅舒毓的手,柔声说,“只要你有这份对我好的心,就够了,其余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自己能有的,会自己挣到,自己不能有的,你若是能做到,也给我更好,我就会很开心,你不能做到,也不必强求自己。如今京中虽然安定了,但朝事太重,你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别想这些了。”

梅舒毓反握著她的手,“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你不能有的,我又能做到的?或者,我做不到的,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也能有个努力的方向。”

赵清溪看着他认真的脸,想着这件事儿快成了他的心结了,她觉得还真不能敷衍了他,也做不到对着一颗认真对她好的心行敷衍之事,于是,她低下头,当真认真地想了想。

她想要什么呢?

以前,想要做太子妃,如今,想要做好女官,让朝臣们真正地对女子入朝参政而改观认可,也要像天下人证明女子不是不如男子的,还想要和梅舒毓像如今这般,两情相悦,携手一生。

她想了片刻,抬起头,见梅舒毓眼巴巴地等着她,她认真地说,“有一样东西,我很想要,但是对你来说,也许有些难。”

“什么,你只管说?”梅舒毓立即问。

“一生一世一双人。”赵清溪轻声开口,“我很羡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立誓,今日为太子妃空置东宫,明日便为太子妃空置六宫,此生只她一人。殿下是个一言九鼎,说到就做到之人。我相信,这一生,他会做到的。”

梅舒毓心里攸地松了口气,有想要的就好,且对他来说,这还真不是难事儿。他立即郑重又欢喜地保证,“你放心,我所求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喜欢你好几年,如今求到你,又怎么会移情别恋?”话落,他不着调地担心地说,“我还担心你呢!就怕赵大人入朝后,多少少年郎仰慕你往你身边凑……”

赵清溪脸一红,顿时轻呸,“胡说八道什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梅舒毓嘿嘿地笑,挠挠头说,“那咱们事先说好了,你我平等,我不招惹小姑娘,你也不准招惹少年郎。”

赵清溪红着脸无语地看着他,半晌后,笑着点头,“好。”

梅舒毓解决了郁闷多日在心里的大事儿,回到京麓兵马大营后,一身轻松,干劲儿十足,精神抖擞地操练京麓兵马。

自从他接管京麓兵马,纪律严明,治军严谨,每日按时操练,以前懒懒散散的京麓兵马,总算像了个样子,能够拉得出去了。

练兵场上,正在热火朝天地操练着,梅舒毓与士兵们空手打赤膊,十个也不是他一个的对手。他短短时日,在士兵中已树立起了极高的威信。

没有人再说太子殿下重用梅舒毓是因为梅府的关系了,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年轻又有本事,家世好,前途无量似乎理所当然。

幕僚来到京麓兵马大营时,听着深夜的军营依旧热火朝天,待被人领到了练兵场,他才开了眼界,想着梅舒毓果然是这块料。

梅舒毓连着上场三轮下来,出了一身的汗,他接过衣服披在身上,见到一身风尘的幕僚,有些讶异,他在东宫时见过这名幕僚,姓祝,大家都称呼他祝公。

他立即拱了拱手,“祝公不是去了兆原县?这是刚从兆原县回来?深夜来此寻我,可是我大哥又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兄弟二人虽是一母所生,但性情大不相同,梅舒延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梅舒毓则纨绔贪玩,不服管教。梅舒延占着长兄的位置,所以,他自小没少受他大哥教训,是以,梅舒延是除了梅老爷子外第二个让梅舒毓见了就想绕道走的人。

梅舒延回京奔孝,差点儿丢了命,他在京麓兵马大营走不开,待能走开时,特意跑回京城看了,那时,他已被花灼救好了,回了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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