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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极宠:天眼医妃(10)

周淮安悚然侧目:“……”

这还不叫寒碜,您眼神儿当真好使吗?!

第十章 内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剪刀。”

“可以包扎了。”

眼见燕姝双手染血,陶然当即开口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燕姝点了点头,走到旁边的水盆旁,将手浸入温水中,殷红的血色宛若一朵绽开的曼陀罗,染红了略显粗糙的水盆。

这时,一块粗布汗巾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递到了跟前,“蒋参军现在怎么样了?”

燕姝抬眸,便看到了凌四那张泛着乌光的铁面,她接过汗巾,将手细细擦干,“缝合很成功,血已经止住了,一会儿我给他开一副补气养血的药,一天一副,伤口勤换药,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凌四对这个显而易见的结果自是没有意外,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失血过多,再加上麻醉汤药的作用,两个时辰以后吧。”

凌四看了看蒋元晟脖子上被包的层层叠叠的纱布,“蒋参军醒过来以后能说话吗?”

“暂时不能,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燕姝清楚这位爷为何有此一问,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加上两只手,相信你们看得懂。”

凌四眼底划过一抹赞赏,豪迈的咧了咧嘴角,“够聪明,爷果然没看错人,这件事儿记你一功。”

燕姝闻言,淡淡点了个头,放下汗巾,就准备抬脚离开。

凌四嘴角一抽,大掌一伸,牢牢握住了燕姝纤细的手腕,“你干什么去?”

燕姝这才停下脚步,声音微凉,“外面还有很多伤员。”

显然,她是准备继续去救治伤员了。

凌四闻言,手上不由松了松,人家是他请回来当军医的,现在去履行职责天经地义,没毛病,反倒是自己,把人拦下来没啥道理。

这小子倒是个不慕名利的,听到记功,半点反应没有,一心想着救人。

凌四看着燕姝额头渗出的汗湿,难得关心了一句,“那个……你小子不用休息一下?”

“不需要。”燕姝回答的不容置疑。

对上少年坚定无尘的眼眸,凌四放开了手掌,对着旁边的几名军医吩咐道,“你们带他过去吧。”

看着燕姝雪色的背影渐行渐远,凌四嘴角慢慢上扬,“这小子,倒是不矫情。”

将一切尽收眼底,周淮安颇为惊讶:要知道,他们家将军怼人无时无刻,夸人可就凤毛菱角了,结果这位爷今天不但夸人了,还关心人了一句,想来应该是对这个燕书很是欣赏了。

可人家貌似不怎么领情的说,要是旁人被他们爷夸一句,记个功,都得美上天,这小子可好,贼冷淡不说,连个表情都没有,最后似乎还有点不耐烦了,这胆子大的,也不知道怎么长得。

陶然包扎好伤口之后,便跟着其他军医去支援燕姝了。

很快,整个军营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蒋元晟,就剩下凌四和周淮安了。

看着蒋元晟苍白如纸的脸,周淮安压低了声线,稍显迟疑的沉声道,“爷,蒋参军虽然年轻,可心思不弱,武艺高强,可不是容易中埋伏的人,这件事儿恐怕另有蹊跷。”

凌四没好气的瞥了自家属下一眼,“甭说的那么好听,不是有蹊跷,是有内鬼。”

被拆穿心里的念头,周淮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肃声道,“真没想到这金帐汗国还有这等本事,居然能撬动咱们的人,就是不知道这王八羔子是大帐里的,还是斥候那边的。”

凌四磁性的声线里填满了冷戾,“很快就能确定了。”

周淮安小心询问道,“爷,您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干他娘的!”凌四冷冷一笑,面上的钨铁面具寒光如剑,杀气冲霄,“敢算计爷的人,老子就杀的他们无人可用。”

周淮安搓了搓发冷的手臂,心里默默为金帐汗国的人点了根蜡。

你说你们抢东西,好好抢就行了呗,搞什么阴谋诡计呢,要是正面硬刚,他们家爷还能遵守游戏规则,有点伤亡也不算什么,要是没点伤亡,也练不出铁血之师。

现在玩阴的,惹得他们爷起了杀性,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事情呢!

既然他们爷已经有了计较,周淮安自然不再出声建议,转而提到了另一件事。

“爷,时间不早了,都快正午了,妘王世子还在外面等着呢,您看,是不是该让人进来了?”

凌四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烈日般的双目划过一抹精光,意味深长的笑道,“进来,当然得让人进来了。”

似是没想到他们爷这回居然没出幺蛾子,周淮安愣了愣,试探道,“那我去吩咐一声。”

凌四突然看向账外,“今天外边风沙好像挺大的是吧?”

“呃……”

周淮安有点跟不上自家爷的脑回路,实话实说的点了点头,“是,今天风沙是有点大。”

凌四咧嘴一笑,“正好,省的爷替他们接风洗尘了,先让将士们开饭,吃差不多了再把人放进来。”

周淮安嘴角抽了抽,“……是。”

他就知道,果然有幺蛾子!

这么多年了,他们家爷跟妘王世子还是不对盘啊!

第十一章 互相伤害

妘王府一行共四人,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个眉目灵动,玉带锦袍,一个满面寒峭,抱剑而行,这两人通身的气派皆是堪比世家公子,可与当先的男子相比,却若萤火与皓月。

那人穿着一袭绣了素冠荷鼎的幽兰紫长袍,外罩雪色披风,额上带着嵌有紫翡玉石的抹额,男子似乎对紫色颇为钟爱,雪裹琼苞般的指尖,捻动着一串极品紫眼睛的翡翠佛珠,瑰丽的华光流转而出,为男子的周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紫意,行走间,若踏云逐月,那般风华,让周淮安忍不住暗叹一声:难怪这位妘王世子妘泆泊能得盛京第一公子之名了,还真是公子无双。

不对!

也不能说公子无双,若是他们家将军十年前脸上没有受伤,这京城第一公子之名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周淮安心里各种吐槽,面上却持重有礼,伸手撩起帐帘,“妘世子,请……”

随着门帘被掀开的刹那,一股浓郁的菜香扑面而来,势头之凶猛,瞬间冲散了妘泆泊周身浩浩荡荡的清贵之气。

营帐中,凌四正放下将近脸盆大的海碗,桌面上是两个仅余油光的粗陶大盘,显然,这位爷刚刚饱餐一顿。

周淮安的嘴角狠狠抽了抽,首当其冲的妘泆泊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唇角的弧度分毫微变,若兰芝桂月,清贵生辉,“凌将军,许久未见,你的饭量倒是又见长了,小王真羡慕你,什么都能往嘴里放,还是这么不挑食。”

凌四将一海碗白水一饮而尽,豪迈的抹了把嘴角,露出了一口灿灿白牙,“没办法,谁让爷身体好,吃啥都香甜呢,不像你这尊玉佛,身娇肉贵的,只可惜啊,爷这儿偏僻,没好东西招待你,对了,外边的风沙还可口吧?”

妘泆泊笑了笑,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小王软轿上的缎面是蜀州的玉生烟,隔风挡雨,冬暖夏凉,这边境的风沙怕是无福消受了,倒是浪费了凌将军的一番美意。”

凌四挥了挥手,站起身来,“这个你不用担心,咱们这块儿风沙最多,今天赶不上还有明天,总能赶上,差不了你的。”

“就像凌将军说的,小王身体欠佳,不宜久留,这边境的风沙还是留给将军享用吧,小王还要去碧水幽泉小住几日,那里的赤鳞鱼现下正是肥美,可惜将军不能同去,只能在此享用风沙,真是可惜。”妘泆泊拨动着指尖的紫眼睛佛珠,面上染了两分遗憾。

“现在都要入冬了,一条破鱼能有多肥美,再肥能肥的过潼阳关的野猪吗?你这尊玉佛,就是养的太精细,才连风沙都吃不惯。”凌四痞气十足的挑眉,眼底深处精光流窜,粗狂笑道,“这么着吧,你在咱们这儿住几天,爷保证你吃啥啥香,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