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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杨太太(10)

作者: jaime 阅读记录

余娜娜坐在旁边。赵又诤没有正眼瞧她,一眼没有。几个警察聚在一起,商讨刚才的闹事。他侧过肩膀,同祝洋道,“你有没有见过冯炜智?”他顺着呼吸,依然急促,但比刚才好上很多。

祝洋摇头。“我只听过。”

“江琪说的?”又诤道。

祝洋微一犹豫,“不止。”

赵又诤撑着肩膀,手掌抵额,“是。我俩的蠢事,大学校友圈都传遍了。”

“没有你想的糟糕。”

赵又诤笑道,“怎样才算你说的糟?”

“你们是和平离婚。”祝洋道,“冯炜智是后来居上。”

“好一个后来居上。”赵又诤垂下一边肩膀,看着墙面的时钟。他如打了一场败仗一样,浑身精力全无。只是喃喃,“等下去bar玩?”不等祝洋回答。他仿佛自答自话,连连点起头来。

终于看到余娜娜。赵又诤眼神滞一下,伸手去摸。不知道是程文秀,还是一刹那暴怒的赵又诤,把她吓到。余娜娜害怕地后挪了两步。赵又诤抚摸住她的脖颈。她脖子比脸要白皙许多。他轻轻地抚摸,轻轻地叹息,“多么难得。”

之前三人同时会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他同文秀离婚之后,便从文山馆搬出。同时余娜娜也被文秀辞退。程文秀以为他俩春风一度之后顺理成章在一起。但是无论余娜娜,无论赵又诤都没有这个想法。之后余娜娜便没有出现在过他们视线之中。

第9章

余娜娜一直就同赵远博关系甚好。不知今日远博用了什么法子,把这个消失已久的人,又带回到他们面前。

但即便如此,赵又诤对她的态度同之前没有二样。

他望着余娜娜的眼神,就像望当初两人时一样的又嘲讽又可笑。像是看宠物一般的眼睛浮起浅浅的笑意。

他松开了抚摸余娜娜的手,同祝洋道,“把她也带去。”

祝洋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还是少带女孩去那种地方。”祝洋皱起眉毛。

“那你问问她,问问她愿不愿意?”

赵又诤转向余娜娜。余娜娜黑黝黝的脸孔蒙上浅浅的薄红。

如程文秀猜的,余娜娜确实喜欢赵又诤。

文山馆之前的男主人。银行工作,帅气优雅,又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余娜娜是大山里出的孩子。城市里的人对她来说个个高不可攀。更不用说赵又诤和程文秀。

她爱慕赵又诤。同时她也倾慕那位女主人。她只把对赵又诤的爱慕深藏于心。真诚地祝福这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

余娜娜喜欢帅气而又风度有佳的赵又诤。同时她也喜欢优雅迷人的女主人。她一向清楚阶层地位。所以对赵又诤的想法从不逾界。甚至在她心中,两人就是夫妻的模范。

出了事后,一直到两人离婚,余娜娜依然认为罪在自己。即使女主人用大度的态度“原谅”了他们。她还是不堪其咎,几乎饱含自责地离开。

不知远博什么法子,找到了自己。但一听远博说,父母之间感情很不好,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失踪,让两人和好如初,至少不再见面就争吵。余娜娜立刻二话不说地答应。这才有了后来的一连串事件。

这一夜祝洋和赵又诤很晚回来。一方面,警方扣留的时间长,再加上结案需要的手续繁多。一直到深夜没了结。据警察说,这周内大概可以办好手续。

另一面因为赵又诤的闹剧,这个时间有所延长。这之后,赵又诤和祝洋去了他经常去的bar。坐落在红灯区里,这里灯红酒绿。当外面世界沉入黑夜,红灯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街道的两边站有小姐。祝洋和赵又诤走在路中间。一些男性的工作者也有主动上前招客。为了生计奔波,一瞧见人过来,不管是男是女先贴上去再说。他们甚至同女人抢起活来。

赵又诤的身后跟的余娜娜。她没来过这里,总担心地畏畏缩缩,一路低头。

没有人想到这两个高瘦的男人刚刚走出警局,包括那些上前攀附的男人女人。赵又诤对这带熟悉得很。一路走得顺畅。拐到两条街交错的里面,有一扇隐蔽的后门。一个侍者躲在后面抽烟。

见三人往这里走来,寸头的男人赶紧起身。赵又诤拿出几张钞票,按到男人的胸口。两人交头附耳谈调几句。男人笑了起来。接下钞票,往旁边让道。一个窄门,细长地露出。

男人掸掉膝盖的烟灰。他们接二两三进门。他望望两边,钞票收进口袋。地上的烟头掉了一截,还有一截断在地面。男人用手指捻起,重新叼进嘴里。

Bar里的酒池正是热闹。大量的人群拥挤,将舞池围拥得水泄不通。两个肥胖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暗黄色马甲。大腹便便,举着酒杯。

几个侍者举盏经过。赵又诤顺便拿过三杯空杯。从这两个男人旁边穿过,到角落的空位子坐下。

细长的圆形桌盏放着几瓶未开的酒瓶和开酒器。赵又诤的对面坐下祝洋,身边是余娜娜。杯子分别推给两人。

赵又诤用开酒器开了酒瓶。琥珀色的酒液倒进沉甸甸的玻璃水晶杯。他再一一倒给祝洋,余娜娜。然后放松一般,手肘托在桌上,一口一口喝起酒来。

灯光红红紫紫绚烂迷离。两边人潮震耳欲聋。祝洋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啊?”

赵又诤说一声“是啊。”

两人的声音淹没进巨大的浪潮一般的起哄声。舞台上面的女郎已经脱去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祝洋只是瞟了一眼,便兴致缺缺收回眼神。

赵又诤道,“这是今天的重头戏。”他眼睛望向舞台。放在嘴边的玻璃杯只是象征,一头指向舞台。“你猜今晚,这里来的都是什么人?”他视线重新落回前面。

“我不知道。”祝洋道。

“你觉得呢?”赵又诤手肘撑向身边的余娜娜。酒精暂时麻痹他的神经思维。他鼻音沉重,沉思稍许,终于记起名字。“嗯?娜娜?”声音从鼻腔之中沉重地发出。

余娜娜只是不知所措,埋头在这个浮华的世界。她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一直的保姆生活,让她眼界狭小。赵又诤问起,她只觉得难堪。咬着下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赵又诤便浮起嘲笑的笑容。他越是笑,余娜娜越是羞愧。脸红耳热地巴不得赶紧缩进衣领。

赵又诤只是随口一问。自然没有真的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他身子前倾,靠向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那个男人没有?”

他用端酒杯的手肘指向人群后端,被淹没的人群之中。其中一个穿暗金条纹西服的男人。

“你肯定想不到,”赵又诤手遮嘴巴,“我上司。”

舞台前端爆发一阵浪潮的掌声。原来是最后的曲幕卸下,端上晶莹剔透的果肉供众人一赏。

“你的上司?”祝洋皱眉道。

赵又诤指着旁边的女人,“那是他情妇。”他举起手表,状似观看时间,“这个时间,他老婆孩子应该睡了。”

然后他又吃吃地笑起来,“搞不好,他老婆还等他回去完成造人计划。”

被指着的一对男女各自碰杯。欣赏完最后的景色,男人拥着女人,走上二楼的包间。Bar的中央有一架电梯。他们从电梯内穿进。身影很快淹没了。赵又诤的眼睛也收了回来,一脸索然无味。

祝洋道,“你一直都知道?”

赵又诤喝了一口酒,重重地点头。

“他最近刚要升职被派到另一支行当行长。”赵又诤托着一腮,“如果我告了他,不说降职革职,行长的事铁定吹了。他对我不薄,但我也没义务替他保密。对不对,阿洋?”

祝洋手指抚摸玻璃杯。

赵又诤道,“我不想当圣人。这行的竞争激烈。多少人盯一个位置,如狼如虎。稍有不慎,就下去了。你爸爸是教授,医院里也有类似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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