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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杨太太(9)

作者: jaime 阅读记录

“什么?”

“文秀劝我的。”赵又诤道。

祝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赵又诤像是强调一般又重复一句。

赵又诤道,“程文秀劝我和她上床。”他眼神渐冷。那边余娜娜瞧见他,举起双手用力挥动。赵又诤插着一只口袋,懒懒同她招手。

第8章

回到祝洋的脸上,赵又诤道,“程文秀觉得她婚内出轨了,对不住我。当时余娜娜在家。程文秀把我俩灌醉了,自己脱了衣服,哄我上床。”

赵又诤的声音忽然顿住了。一瞬间的望向门口。再之后浑身僵直,定定不动。

他们两人站在柜台旁边。只看见门口推进的女人匆匆进门,携来一身风雨。即使全身狼狈,依然掩盖不住她眉目之间明艳动人。

如果说有这样一人能让赵又诤性格大变阴晴不定。程文秀无疑。只有文秀。

程文秀接到儿子被拐的消息,当即没有再逛的心情。定了转机航班,她匆匆改掉罗马的航线飞回A城。这会儿,甚至来不及换上衣服。穿的依然风艳动人。及踝的长裙外面包裹一件大风衣。款式和形式都是男性风衣,腰间系一条腰带,勾勒款款的腰身。

程文秀是漂亮的。无论在哪里,她的美貌都是最明艳耀人。大学如此,工作如此,结婚如此,现在依然如此。她像是手足无措的小鸟,忽然闯进警局。给整个黑夜带来一抹色彩,让整个警局的光亮为之黯淡。潮湿的面孔白皙娇红,仍有喘息。无措得让人凝神屏息。

冯炜智在外面付给的士行程费用。她心急如焚,就先行地跑进。程文秀第一时间想要找到儿子,一阵巡查之后,未见儿子身影。脸上有些愣神。然后她看到了柜台边站着的两人。她看到了赵又诤,顿一顿,撇开了眼睛到身边的祝洋身上。

她从前同祝洋也是大学的好友。这时相见虽算尴尬。但文秀不愧仍是文秀,反应回来便是轻轻地低头,朝祝洋问好。

年轻的警察原本心生恼意。但见是大美人进门,早已想好的责备词霎时烟消云散。

“您是来报案还是找人?”他脸含不正常的红晕,轻咳两声。

程文秀凝视他,“我是赵远博的妈妈。”

赵远博的名字在今日已被他们谈起数次。年轻警察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连声说道,“远博小朋友已经回家了……”

程文秀的脸上露出松懈的表情。她很快挺直背脊,“回家?哪个家?”不难听出,她声音警惕。

赵又诤当然知道程文秀是专门说给他听。但是文秀一脸的警戒,绷紧的脸就是不朝他看过来一分。

赵又诤便不能控制自己地,往她那边走去。

祝洋只是象征性地拉了两下。没有拉住,是意料之中。

虽早前已经警戒自己。无论怎样遇到,都要当她一通屁不堪。但此刻,他无法控制自己双手双脚地,直直地凝视着程文秀,一直走到程文秀的身边。他的个子还是比她高出一个头多。望她时,需要低下头去。

文秀没有说话。紧紧闭着嘴唇,眼睛始终不看向他。

他们两人依然为下午电话中的争执生气。

“我以为你今天就住罗马了。”又诤冷嘲热讽说。

“不需您费心。”文秀声音是绷紧的冷淡。

“毕竟罗马是个浪漫的地方,”赵又诤往后面望道,“你的情人呢?”

赵又诤四处张望的神态十分滑稽。他是故意激怒程文秀。文秀平复呼吸,她道:“又诤,远博既然没事了,我也不想跟你吵了。”

“哦?”赵又诤怪叫道,“你的情人不在了,你就不想吵了?还是说,你是故意做给你情人看?”

文秀捏紧拳头,一下子转身。她的眼睛依然明亮漂亮。不像他这些年,已经浑浊不少。这样很久没有的逼视,赵又诤愣神不少。文秀望着他,紧锁眉心,“这里是警局。就算吵也分个场合。”

“怎样算合适的场合?”

“这里,今天,都不是。”文秀道。

赵又诤道,“还是你情人在的场合就算?”

除了柜台边沉默不语的祝洋。在场的几名警察,为这对奇怪夫妻的言谈,皆是不得其解。赵又诤三句不离“情人”,不提大名。无非是想唾弃她同冯炜智的关系。

程文秀知道。她低下了头,轻轻叹气。

虽说两人已分开几年。但赵又诤仍同往日一样。只要气上心头,不管在哪,总要把对方割出血来方罢休。不管怎样都要拼个你死我活。

为什么又诤就不能长大呢?总是好像一直沉湎在大学的时光。

文秀深深地吸气,又叹气。再抬起来时,文秀的眼睛噙满泪水。

“别这样,又诤。我们还是朋友,别总把我们的关系搞得这么不堪……”她刻意伪装的严肃,在楚楚动人的表情下支离破碎。

她凝视又诤的眼睛,一同往常地真诚地哀求。

程文秀露出这样的表情,一下子把赵又诤激怒了。赵又诤原本还算冷静,顶多冷嘲热讽几句。这一刻他像一只瞬间被激怒的狮子。整个身子弓了起来。

“你又这样。你总这样!”如果旁边有一把刀,他会直接戳进她的心脏。“每次你都这样求我,戏耍我,玩弄我!无论犯了什么错,对你来说,都只是求饶一顿,就能解决的事情!只要是你的,都不算错!”

场面一下子失控,几个警察赶紧上来安抚。但他们大多是不知个中缘由的。就连祝洋也是。他只知道两人的离婚并不如表面那样风平浪静。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什么事情。他紧紧地抓着赵又诤的胳膊。其他几个警察架住他的腰身。

程文秀是所有人之中最冷静的。她深深而忧伤地望着又诤。眨了眨眼睛,眼泪便掉下来。

“先生!请你冷静!”警察咬牙切齿地控制。

“冷静?你说得好轻松。你叫我怎么冷静?”又诤说着便瞪大眼地和那警察吵起来。

混乱之中,如同作壁上观的文秀接着了一个电话。她把插在口袋的手拿出来,背过身去接电话。

她同电话那头摇了摇头,附和几声“没事,人没事。”

然后她挂下电话,默默看了赵又诤一会儿。

“远博在哪里?”她问。

“在我们那儿,有朋友照顾着。”祝洋代以回答。

文秀朝着祝洋点头,再转过来看又诤。用异常冷静的口吻说:“今天远博就在你那儿。我明早开车去接。至于这里有没有需要我留下的?”

她一问警察,年轻警察便立刻摇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号码我此前已经给你们了。有需要的及时来找我……”文秀转身,低声道,“具体事情我明天再问远博。炜智在外面等我。”

被钳制住的赵又诤已经恢复理智。但是其他人怕他做出不当举动,依然紧紧把控。

赵又诤拔高声音,“你不问问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这就迫不及待要去和你的情人续度蜜日了?”

赵又诤用尽不堪的言语形容。程文秀只当没有听到。转身的时候,她看到沙发上瑟缩坐着的余娜娜。程文秀将大衣拢得更紧,绕到余娜娜面前,轻声温和,“又诤拜托你了。”

余娜娜咽了口水,紧张地忙不迭点头。

“我下飞机时被扣下了护照,所以现在要去拿一下……”她很轻地说。然后回头看一眼赵又诤。便起身离开了。

警察松开双手,赵又诤如全身虚脱,一下瘫软在地。祝洋扶他到附近的沙发。赵又诤重重坐下,如一个脱水的病患,脸色苍白。旁边挨着的是余娜娜。

祝洋知道,今天无论如何又要滞留一会儿了。但比起这个,赵又诤的情绪更为重要。程文秀将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

明明原本赵又诤想要激怒程文秀,结局总是如此。同往常一样,程文秀依然从容。赵又诤却是伤敌为零,自损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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