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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杨太太(30)

作者: jaime 阅读记录

江琪没话反驳,就只点头。

她和祝洋在这一家状似甜蜜的三口后慢吞吞跟着走。如果错过电梯,就在下面等一会儿好了。越这么想,江琪走得越慢。

被称为“冬暖夏凉”的停车场在冬季这个时间,冷风吹过格外阴凉。他们边走边说。祝洋挑起话的开头。

“觉不觉得奇怪?”

“什么?”

祝洋说,“昨天的又诤。说什么也让我们帮忙参加亲子活动。”

“你难道是说……”

江琪难忍一样地从嘴唇破口而出。

“又诤在昨天就和文秀已经来往?”

“否则按文秀的性子,怎么能让我们代为参加?”

“刚才他们说的冯炜智……”一想到那个词,江琪便说不下口。

他们走到了电梯前,不出意外地错过了。眼瞧数字一层一层向上升跃,甚至能够猜想,逼仄的电梯间内充斥如何的欢声笑语。

“不管怎样说,”祝洋盯着电梯的数字,一动不动,“等下还是亲自问个清楚为好。”

“嗯。”

等一出电梯门,江琪掏出钥匙先进自家公寓。进了门便“夏夏”“夏夏”个叫不停。一直在看书的詹夏从卧室跑了出来。

“我们今天去对门吃饭。”

詹夏反应了一下。

“又诤?”

“是的。”江琪给予着回答,进卧房换下适合在热暖温度下面穿戴的家居服。

她把羽绒外罩衫脱下扔在床沿,詹夏进来时,她说:“还有一个人要见。”

她翻出毛衣的领子,对着长条梳妆镜整理头发。“程文秀。文秀,我和你说过,又诤的前妻。”

“我有印象。”詹夏像是恍然一样顿住了,“他们和好了?”

江琪在詹夏面前不知讲过两人多少次的轶事。作为当初和这一家三口郊游过好多回的江琪,实在很难讲清。面对程文秀时她到底是如何心情。

“很难相信吧?但恐怕是如此了。”江琪转头苦笑。

不是说她和祝洋不希望两人重归于好。

“这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啊。”

江琪脱掉长裤,套上长筒丝袜时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说。

这间公寓房她来过很多次了。在赵又诤已婚,离婚之后都来过。但在祝洋搬来之后,踩进这里还是首次。

临门便是玄关。褐红色的木制箱,里面堆满运动鞋和拖鞋。祝洋听了门铃出来迎接,便弯腰把两双拖鞋拿出。各自给了她俩。

江琪去套鞋,手扶在玄关。嘴唇正好凑在还在摸索的祝洋耳边。

“他们如何?”

不表明也知他们是指谁。祝洋点头说,“还算正常。”

不消时,里头传出一阵远博的哈哈大笑。就算今天的亲子活动,也不见他这样开心。可想而知这小孩内心,对父母复合是多么盼望。

她们走进去看,文秀和又诤坐在积木桌的两侧,中间夹着远博。背对她们玩拼字游戏。

一看见他们三人直矗矗地立在客厅,文秀转过身便站起来。“我去厨房吧。”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是个闯入者。低下头,轻轻说着便转进了厨房。

江琪和祝洋,詹夏便坐在了沙发上。

说是文秀又诤陪远博玩拼字,不如说是这两父子陪着文秀玩游戏。

文秀一消影,赵远博懒散地打了个大哈欠,露出懒洋洋的姿态,一翻身背躺在毛绒绒的垫子。顶头打着很亮的光。远博就着光线,打起平板里的电子游戏。

江琪这才注意,桌上散着的都是小学一年级的汉字拼写游戏。

都是一些生僻的字体。看起来像是远博的课外辅导作业。

赵又诤把桌边的积木一股脑地扫进袋子,跪在桌前整理桌面。江琪和祝洋沉沉地坐在沙发看着。

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江琪从赵又诤的背脊,看出了无止境的落寞孤独。

是在他和文秀离婚最落魄之际,她都未曾升起的深深的可悲。

把最后一个小黄人玩具扔进袋子。赵又诤将袋子甩在角落,便找着沙发,挨着祝洋坐下。他沉沉地躺下,跟着便去摸香烟。意识到开暖气的房间不能抽烟。伸到袋子的手只能抽出,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原本便算不上整齐的头发愈发凌乱。

“说一说吧,怎么回事。

祝洋的声音从鼻腔里发出一般的低沉。

“哪件?”赵又诤直起身子,仿佛回忆一样。

“昨天,今天,你都可以给我们讲一讲是怎么一回事。”祝洋说,“你想要说的。你会想要说出来的。我们都是最好的聆听者。”

第27章

赵又诤的一边肩膀塌下,跟着整个身子再次沉入沙发。

“你应该让远博进房间去玩。”

“远博。”赵又诤便喊。赵远博昂起头,赵又诤说,“去妈妈厨房看看,有没有能帮助的。你总说是大人了,该帮着做点了。”

赵远博没起疑心,昂起脑袋,拖着身子利落地拉开玻璃橱门。

客厅便只剩下他们四人了。一张横沙发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她们二人,和祝洋二人。

沙发很长很大,容纳四人绰绰有余。

赵又诤一开始并不想要这样长的沙发,对客厅的构造起到破坏。但是租时免费的,也就将就一下。后来深夜喝完酒,一身酒气上不了床。就习惯地躺在这张沙发。

“我啊,”赵又诤沉吟一般地说,“只要一喝酒,不洗澡的话文秀就死也不让我上床。”

他忧伤地看着沙发垫。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养成不洗澡决不上床的习惯。”

他两只手交叠成拳头,瘫在两条大腿上侧。

“昨天去咖啡馆前,我接到了文秀的电话。”他像找不到什么东西叼地手指甲放在嘴边,“文秀在公司,冯炜智闯进去,忽然地把她拽下来锁进车里。我接到的电话是断的。文秀只打通发出一个音,就被断了。”

他像是没瞧见旁边的目光地自顾自继续说。

“知道原因吗?”赵又诤喷出一口热气,滚滚脏词紧跟其后。“就因为文秀和她的年轻助理身体碰触了一下。这有妈生没妈养的狗蛋就把文秀锁进车子。怎样也不让她出门,强迫她辞职。”

玻璃橱门映出文秀远博一大一小影子。客厅的热气声音静谧地流动。漆刷的墙壁雪一样的白。透过薄薄的衬衫,江琪看到,又诤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啪地一下全碎了。

墙壁摇晃着吊灯和祝洋的黑影。祝洋问,“昨天晚上呢?”

“我下午去了文秀一趟公司。这些都是围观的同事和我说的。我一下子开车去文山馆。见别墅前停着车,我就知道文秀在里头。门打不开。我用撞。闹出动静了,引得周围人都来,这狗屁才出来开门。”

“你们打架了?”祝洋问。

赵又诤摇头,“我一看文秀哭,我就受不了。我是想揍那货,但是文秀上来拉住了我们。紧跟着别墅区的管理人来了。我把文秀带回来。去医院看了伤口拍片,预约专家后安排了K街附近的酒店。然后我再去上班。”

“真是闹剧。”

赵又诤只是苦笑。捧着两膝靠在沙发说,“冯炜智就不该打她。否则我兴许就作罢了。我昨晚一整夜都想这事情。文秀的脚踝,身体都有伤口。我今天去公司给她请了假。这么一出,她也没有心思上班了,索性办了个小休假。”

“你今天在带文秀看病吗?”江琪问,“这就是你拜托我俩代替你的原因吗。”

一问出来她声音格外地轻喃。赵又诤点点头。

“这事情先别和远博说。”他吩咐说。

“我们知道。”

祝洋道,“那么接下去,你打算要怎么办,又诤?”他看向赵又诤问,“文秀、冯炜智,这两人你又怎么待?”

“我不知道。”赵又诤摇摇头,“文秀现在不管如何都不能回去。谁知道她一回去,冯炜智那畜生干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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