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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杨太太(33)

作者: jaime 阅读记录

文秀说,“又诤你到底是什么呢?”

“嗯?”

“其实只是你的占有欲在作怪吧?”程文秀歪头,往上地看他,“还是在和炜智较劲?”

“叫冯炜智!”赵又诤强硬要求。

“好,冯炜智。”文秀叹气,吐出冰天雪地的热气。“如果认清了这种本质,你就不会这样子,像个孩子似的无措了。”文秀像用看远博的目光凝视着又诤。又诤咬着腮帮子目视前方。文秀说,“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她轻轻点了下头,低下额。

文秀拜托江琪转告又诤她去法国的事情。江琪犹豫再三,思索再三,终于挑着一个时机面对面地单独说了出来。那是在元旦后的事了。得知的赵又诤异常冷淡。或说是木讷也不为过地全身僵直一动不动。

“她为什么就不肯留下来?”赵又诤问,“我们相处得那么快乐。我们在一起,远博也开心。我们就像大学时一模一样……”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呀。”江琪说。

“什么叫,一厢情愿?”

“祝洋这样评价过你,”在等电梯的过程中,江琪望着电梯的数字说,“你总是乐观地去想一件事最好的结局。你给结局规划好了最简洁方便的路线。但又诤你完全不考虑外界的诱发因素。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像这次,你就如被打倒地好一阵子起不来。”

一瞬间的电梯风从打开的缝隙吹来。

江琪进了电梯,过了好一会儿,赵又诤才跟着走进。

她不禁偷偷地打量又诤的表情。似乎在他的身上,没有尝到当年离婚时绝望的气息。

文秀也许是有给过他俩一个复合的机会。不然这次就不会和又诤待在一起近一周。但也是一周时间让她明白了两人已经再无可能,江琪心想。文秀不想纠缠太久,以免日后带来的伤害更多。

文秀是冷酷的女人。但另一面,冷酷绝情之下又藏着温情似的凌厉果断。

如果没再可能了,不如早点干脆利落地结束,不拖泥带水,对谁都好。

“远博呢?”

“什么?”

“这事和远博说了吗?”

江琪摇头,道:“文秀那边我不清楚。我没有跟他讲过。”

“程文秀就算为了远博跟我复合不好吗?”

“你觉得文秀是那种人吗?”

又诤苦笑,“她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呢?”

“兴许是有的。”江琪低着头看地板说,“强扭的瓜不甜。”

“她为什么不自己和我说?”

“文秀这段时间有见过你吗?”

一问到这个,赵又诤才像出神般地好半天回不了神。他摇头,然后耸起肩膀捧着手臂。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文秀说她不会和冯炜智复合后,我心底的得意就像止不住地溢发。在文秀身上也没有过多地关注。”

“所以到底,又诤你是否如文秀说的,只是一种占有欲在作怪?”

知道这问话会很残酷。但如果能一锤子敲醒又诤,再残酷也值得的。

“不能看到文秀身边有其他的男人。这和因为麦克接近文秀就反应异常的冯炜智是一样的吧?你们的爱掺杂了太多沉重的负担。这对文秀是接受不了的。”

不知不觉之中,在文秀面前表现得那样激动的江琪,忍不住给文秀讲起了话。

又诤没有再说话。

但他的反应表现得出乎寻常地冷静。之后的几天,江琪忙着过年回家的事情。年前在咖啡屋报备好半年工作。工作行程、车票都收拾得妥当有序。忙得焦头烂额际,江琪也暂时地忘了又诤和文秀的一茬事。

那日后她不知又诤是否找过文秀。还是月中的一日,祝洋下班顺路过来,与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来这事。

“行事最绝情的文秀,反而是想得最通透的一人。”

江琪一说完,外面除雪机轰隆隆地扫过街道。两人同时往外面望去。积了灰尘、脚印、车轮印的路边积雪稀薄脏乱。祝洋收回眼神来,对她的话点头。

“虽又要伤一次又诤,但不是坏事,反而越早越好。”

“是吧?”

“一直拖着才像扭捏个不停的拖拉机,那样倒不是文秀了。总说着又诤幼稚,其实文秀自己何尝不是?”

祝洋喝着咖啡一边说。

“过年行程安排好了吗?”

本来一直默默喝咖啡的江琪,一听这话便抬起头来。

“有,定在年后。我爸我妈会提前好几天去,我大概是吃餐年夜饭,然后过个正月初一就回来了。”江琪说,“老家在乡下,说是在A城,自驾车过去也得半小时。我这趟车中途还拐几个站,所以中午就得出发了。”

“原来是这样。”

“祝老师有话想和我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江琪便问。

祝洋有几分不自在地,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摇头。然后直起身子,肩膀前倾。

“休假从月底就开始了吧?”祝洋看着她像是豁出去的样子,直截了当地说,“假期想和你一起去旅游。”

江琪有些呆滞。

“旅游?”

说完后轻松不少的祝洋“嗯”着,语气平静不少,手指捧着杯沿看着说,“因为我出生的城市是被称为雪城的地方。只要一到冬天,雪就整片树林地覆盖。一片银白,分不清天际线。”

“听起来好美好呀。”江琪一脸向往。

虽说A城每年也下雪,但到底和雪城比起来还是不同。有雪城这样的称号加身,多少更向往。

“旅游景点春节前后人会多一点。但是一年最漂亮也是那几天。如果我们去的话,现在买票来得及。”

“一起去吗?

光是祝洋主动提起,带她去看故乡的雪景,已经兴奋到眩晕的地步。沉浸在幸福中的江琪也不免担忧。

“我去的话,不会给祝老师带来困扰?”

“我们在大年初一去就好了。”

“祝老师不吃年夜饭吗?”

“我大学毕业后就没回去吃过年夜饭了。这次我也是一样,只是忽然想起来,很想带你回去看一看。”

江琪了解一样地点头了,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翻着看:

“我是年后初七上班,我们年初一去的话,我至少后面还有几天回来休息的时间。嗯,就这么决定吧。”她一抬眼,便是笑眯眯地对祝洋道。

接下来几天,因为太过兴奋。总是想着和祝洋一起出去旅游的事情。一想到,江琪走神得连店长年底的小结都没听进多少。

店长把江琪叫去,包了一个大红包送她。

“新年快乐哟。”

江琪摸着沉甸甸的红包,“哇,这么大方。”厚度和沉重度,少说也有千把来块。

“小店面,年底奖金实在抽不出多少,多多见谅。”店长一笑就像弥勒佛的憨厚有加。

“店长哪里的话,”江琪幸福地把红包贴在颊边,“公司里现在都是直接打卡的方式。哪里有这种红包收起来激动?店长也要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她活蹦乱跳地拿着红包溜远了。

詹夏的大学课程在一个月前结束了,这段时间她待在家里折腾下学期的画作。客厅混着热暖,散发淡淡的纸香。詹夏用炭笔在纸上勾描,打底。江琪一问她春节怎么安排。詹夏只说今年不回家,在这里过。

难道詹夏因为专业问题,也像祝洋和家人起摩擦了?

江琪没有多想,跟着帮詹夏把公寓的前前后后装饰个够。过年时间,楼道热闹了许多。因为白天放假,在家休工的人很多,一没事就在公寓楼下的花园逛。

她们楼道一共四个房。两边两家邻房一起出来,往楼道安上气球,挂彩结,张灯结彩地热闹非凡。楼道的光是橙黄的。映照窄窄细长的道,铺上毯子更加温馨暖和。

知道除夕夜,老家的姑姑婶婶早就回去帮忙了。几个姑姑虽说嫁出去了,但一有空就回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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