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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短(88)

阮之南想起了阮翎昨天的那个电话,她以为是阮翎给学校打了个招呼,就没多想。

老邱走了之后,他们豆浆也煮的差不多了,学农基地的老师让他们去领卤水和内脂,准备点浆,做两种豆腐。阮之南拿东西回来的时候,傅从夜说:“你现在胆子也大了,敢跟老邱顶嘴了。”

阮之南:“老邱说的跟我欺负你才打你似的。”

傅从夜以前自己搞过豆腐,有经验,他就让阮之南在一边看,自己点浆。

傅从夜溶着内脂粉:“你爸妈昨天跟你打电话了吧,我听到你在院子里说话了。没跟他们提这件事?”

阮之南摇了摇头:“我不打算说。”

傅从夜手顿住:“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你拖着不是个事儿。”

阮之南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傅从夜:“很多人都会受到PTSD的影响,可能还需要药物治疗,这种事不是你想克服就能克服的——”

阮之南脸色不太好,她不想让鲁淡他们听见,压低声音,凶的鼻子都皱起来,道:“我说了你不懂!对我们家来说,这事儿是巨痛,是扰的全家生活都一团糟的事件。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翻过去,我不想再提了——我不想回到我刚受伤之后的状态了,不行么!我就是想要现在这样,不行么!”

傅从夜愣住了。

他很少见阮之南发火,她倒不是生气,但是真的急了。

急的眼底都泛红,她狠狠把头别过一边去不说话了。

傅从夜也不说话了,他低头把两边盆里的点浆都做完,蹲在旁边默默地等盆里结成豆腐。

过了好一会儿,等老师来验收完豆腐,教大家把卤水豆腐包紧压水的时候,他就没让阮之南动手,自己一个人搞。老师夸赞了一下他们做的内脂豆腐,说一会儿有浇头、咸卤和酒糟,大家可以自己做豆花吃。

等老师走了,傅从夜正想趁着要做豆花的事儿跟她搭个话,打破沉默尴尬。

但他还没开口,就感觉到一只手拽了拽他袖子。

傅从夜转过头去。

她蹲在旁边,胳膊搭在膝盖上,下巴贴在胳膊上,手还勾在他袖口上没撒手。

傅从夜一下子心软手软,差点连勺子都没拿住掉锅里。

阮之南抬着眼看他:“……对不起。”

傅从夜:“啊。”

阮之南鼻子在手背上蹭了蹭,小声说:“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傅从夜:“你没吼我。”

阮之南:“刚刚还不算吼么?”

傅从夜:“顶多就是大猫在呼噜噜。”他说着,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后背上捋了两下,阮之南真跟个猫似的,被他顺的很惬意似的眯了眯眼睛。

他就捋了两下,阮之南一下子又跟他亲近起来了似的,蹲着挪步朝他靠拢过来:“真没生气。”

傅从夜:“我脾气你不了解么?”

阮之南下巴抬起来一点,压在手背上,笑了:“我要吃咸豆花,你去帮我搞,我今天没少推磨。”

傅从夜端了两碗回来,他也吃咸的,阮之南拎了两个马扎过来,他们靠着大玻璃窗排排坐,阮之南端着塑料小碗:“咱俩还算能吃到一块儿去。”

傅从夜跟她笑了笑,中途听见付锴因为咸甜豆花的事儿在那儿争,徐竟甜说让他挖一勺她碗里的咸豆花,吃的付锴直吐舌头,他又跑过来挖了一勺傅从夜碗里的:“卧槽,大哥,你这跟徐竟甜做的那都不是一个品种,太好吃了吧,你怎么调的。”

傅从夜:“那边桌子上就那么几样调味品,还能怎么调。”

付锴:“不是,我现在想吃咸的了,你给我做个吧。徐竟甜那做的都不是人吃的玩意儿,北方豆腐脑都被她的手艺□□了。”

傅从夜感觉阮之南想跟他说什么的,就不太想从她旁边离开:“做饭的诀窍就是什么都加点。你自己去搞吧。”

付锴拽着他:“要不然我把昨天咱们几个聊天的内容,跟阮老板转述一下。”

阮之南立马问:“什么什么?”

傅从夜起立,理了理衣袖,露出和善的微笑:“行,我给你做。”

付锴屁颠屁颠跟过去,回头还跟阮之南眨眼。

阮之南端着碗去跟鲁淡说话:“哎,你们昨天屋里聊什么呢,还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哥们了!”

鲁淡仰头喝豆花:“你问我我问谁,那俩人跟打哑谜似的,一开始付锴跟我聊我就是满脸懵逼,后来傅从夜插嘴我就更不明白了。”

阮之南拿勺子敲着碗边:“你是不是傻,偷听都听不懂,组织上怎么派你这种人混进敌方的。”

鲁淡斜眼:“放屁,我昨天听他俩说谁傻不傻的,我现在严重怀疑说的是你。”

阮之南鄙视他:“行了吧,考三百多名天天要去补习的人,还说我。”

鲁淡说来这个就气:“就因为你们要在祠堂看电影,我们都换地方自习了,真气死了。说是要把桌子搬到卫生站门口的空地上,那不是给蚊子送血型拼盘么?”

一会儿,傅从夜回来了,阮之南又凑过去,付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阮之南直勾勾的瞪着傅从夜,诈他:“你们是不是说我傻来着?”

傅从夜差点手抖,但他稳住了,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她肯定去问鲁淡了,怪不得这俩人玩得好呢,可能从小大院就按智商拉帮结派。

傅从夜挖了一勺豆花:“鲁淡跟你说的?”

阮之南作为三代警察之后,审问能力确实不高:“你就从实招来吧。”

傅从夜侧过头,小声:“说鲁淡呢。你别让他知道,他都没听明白是在说他。”

阮之南没被他完全忽悠住:“那付锴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傅从夜刚刚已经在调味台那边,已经让付锴被威胁的保证不乱说,他这会儿云淡风轻:“那你问他去啊,我也不知道。”

阮之南不信。

傅从夜叹气:“男生能聊什么啊。”

阮之南呆了一下,恍然大悟:“学霸,没想到啊,你也跟他们聊这些。啧啧啧。”

傅从夜眯眼,他总觉得阮之南理解成了什么别的东西。

傅从夜:“那你说我们聊什么了?”

阮之南耸肩,一副“你以为我傻白甜啊”的老练样子:“不就是P打头的网站,在交流一下口味片源惯用手之类的么?”

傅从夜被豆花呛得差点咳嗽出声。

阮之南伸手拍了拍他:“我理解了,虽然你长得一副性冷淡的模样,但毕竟是男生嘛。”

傅从夜抽纸巾擦了擦嘴角,转过头来,呛得脖子都快红了,咬牙切齿道:“你这脑子,该意会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该学的倒是还挺懂!”

阮之南笑起来,她肩膀撞了一下傅从夜:“哎哟别不好意思,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再说,你以为我那么多BL小黄漫都是白看的么?”

傅从夜被她的饱览群书气笑了:“……你倒是理论挺丰富的。”

阮之南还挺得意的耸耸肩:“行行行。你前两天一直说我不是你哥们,不是你朋友,既然不是那我就更不敢说你了。那这位陌生的邻居,生疏的同桌,等学农之后我还能去你家蹭饭么?”

傅从夜看她那眼巴巴的样子,笑:“我家不欢迎你这种满脑子知识的人。”

阮之南眨眨眼:“我就是一张白纸,单纯的不能更单纯了。”

傅从夜起身扔碗,他顺手把阮之南吃完的碗也拿起来,抽了张湿巾塞到她手里:“这我不信。不过看在欠了你一周巧克力牛奶,以及你作为我头号迷妹的身份,我勉强同意管你几顿饭。”

阮之南一边擦手,一边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我什么时候是你迷妹了?话不能乱说!”

傅从夜:“哦,那看来之前贴吧连发好几个帖子说‘只有我觉得八班傅从夜超帅’的最软直男,是真的一个直男了。那我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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