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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犯罪侧写师(305)

作者: 相思樱 阅读记录

“那这些医疗器械都是你负责采购咯?”易云昭听出了一些潜台词。

“当然不是,”老严急忙摆手,“姜先生虽然是在家疗养,但所有的医疗器械、药物均是由TMX医院提供,医疗费用也是TMX医院直接与C市结算,我只负责向医院提出姜先生的医疗需求,其他并不归我管。”

即是说老严不可能在姜兴诚的医疗费上捞到什么好处了。

不管是柏皓霖还是易云昭、秦思烨,都没有从老严身上发现可疑。

另一名护工阿玲此时正在房里休息,管家带三人去找她时,她正在做瑜珈。阿玲一开始是尾阳岛社区医院的护士,因一名照顾姜兴诚的护工临时离开,请她来帮忙,一帮就是三年。在三人对她进行询问后,也没有特别发现。

待询问完阿玲后,小汪轮完值了,找到他时,他刚替姜兴诚换上干净的床单、穿上干净的衣服,脸上还有些许汗水。

根据资料,小汪刚满二十八岁,嘴唇周围留了一圈胡渣,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他到姜兴诚这里做护工才两年多,性格有些腼腆,说话声音较小,在看了几名死者的照片后,他指着死于箱形水母攻击的C市电视台台长道:

“我记得我刚来不久就听说他潜水出了意外,”他一边说,一边用带有疑惑的眼神看着三人,“怎么现在问起这个?”

“你在姜先生这里有没有见过他们?”柏皓霖没有回答,将国学大师王丹丹和前法官的照片递给小汪。

“我只在岛上见过王教授两次,本来还想请她帮我签名的,但总是不太好意思打扰她,所以……”小汪说到这,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他指了指前法官的照片,道:“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我听严医师说前几年来看姜先生的人还挺多,现在探望他的人寥寥无几,也是人走茶凉吧。”

小汪的话引起了柏皓霖的注意——在提到前法官时,他明显地转移了话题,这是无意?还是因为心虚,故意为之?

为了确定,柏皓霖试探道:

“听说你也是C市人。”

“嗯啊,”小汪点点头,“不过我高中刚念完就搬到A市了。”

“因为父母工作变动?”柏皓霖问。

“不,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高二那年,我爸被诊断出得了肺癌,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仅三个月就……”说到这,小汪的眉毛微微倾斜,嘴唇紧绷,原本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交握起来,“所以我才搬到A市爷爷家。”

擅于解读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的柏皓霖看出小汪在提及父亲病故时,带有悲伤和愤怒的情绪,这令他感到奇怪,即便他父亲是在盛年时病故,已经时隔十年,悲痛早应该被时间抚平,为什么……。柏皓霖突然想到自己的遭遇,他的父亲在八年前被人杀害,但自从知道父亲是惨遭他人毒手后,每每想到父亲的逝去,他依然愤懑、悲恸,难道小汪的父亲也是非正常死亡?

不等柏皓霖问出个究竟,秦思烨道:“我念医学院时,教临床医学的教授也是C市人,他说近几年C市癌症患病率提高了近30%,好像跟二十年前修的那个核电站有关。”

听了秦思烨的话,小汪抿了抿嘴唇:“这个嘛,C市的确修了核电站,但跟我父亲的病并无关系。”

小汪的表情并没有泄露出什么,但柏皓霖注意到他原本交握的双手变为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之上——手握腕通常是表明此人正处于愤怒状态,并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而握的部位越高,说明愤怒的情绪越厉害。

第686章

即是说,小汪嘴上虽说着无关,但心里并不这么认为,柏皓霖继续试探:

“的确,现在核电站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就连饱受争议的核废料处理技术也非常完善,只不过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盲目地相信一些民粹主义和极端环保者的话,一味地排斥核电技术,这也是愚昧的表现。”他故意说得非常笃定,就是想看小汪的反应。

果然,听了柏皓霖的话,小汪的脸颊鼓了起来,紧接着呼出一口气,同时他摩娑着自己下巴以下喉结以上的部位——这些都是典型的安慰行为,表明他对柏皓霖的话呈消极态度。

小汪没有出言反驳柏皓霖,倒是易云昭出声了:“话可不是这么说,之前日本的福岛核电站就因地震引发了核泄漏,附近儿童的患癌率高达日本全国平均水平的20-50倍!更别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过了三十多年,依然被封印为无人区!”

“你说的这两个都是核事故,C市一没地震,二没爆炸,哪来的核泄漏?”柏皓霖坚持自己的观点。

“的确是这样,”小汪对柏皓霖的说辞表示支持,“反正我在C市时是没听说有过核泄漏,所谓什么患癌率增加,多半是一些环保主义者危言耸听。”

听了小汪的话,秦思烨和易云昭不便再争论下去,在确定小汪不认识几名死者后,三人准备离府,出于礼貌,他们前往主厅向姜兴诚告辞。

在去主厅的路上,柏皓霖回想着小汪的言谈举止:

小汪是两年前才到尾阳岛的,按理说前四名死者与他并无干系,但在提及前法官时,他很明显地转移了话题,看来有必要查查他是否与这名死者的关联;即便已经过去十年,小汪对于父亲罹患肺癌去世依然悲愤异常,虽然他极力否认父亲患病与C市修建核电站有关联,但他的肢体语言却是相反;更为奇怪的是,为什么小汪要掩饰自己对C市核电站的负面看法?是因为他在C市前议长姜兴诚家工作?还是其他原因?

不等柏皓霖想明白,三人已经到了主厅,隐约可以听到屋里传来唱诵经文的乐声,只见管家李女士站在门前,右手拿着一个信封大小的黄色布袋候着,她见三人走来,询问道:

“三位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准备告辞,跟姜先生打声招呼。”易云昭道:“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超渡亡灵。”管家平淡地回答。

“超渡亡灵?”秦思烨和易云昭异口同声地重复,只是他们一人带着惊异,一人则透着兴奋。

“是在超渡谁的亡灵?”柏皓霖问。

“没有特定的人。”管家简短地回答,“既然三位警官例行询问完毕,我送你们出去吧。”

管家刚领着他们走了几步,主厅的门开了,一名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老方丈领着十余名身着姜黄色素衫的徒弟从厅内退出,老方丈看到管家,双手合十:

“李女士,今次超渡已经完成。”

“好的,谢谢方丈。”管家将手里的黄色布袋双手递给方丈,方丈说了两句“阿弥陀佛”后收下,管家也双手合十,微微鞠躬:“下月初一,我会再派游艇接方丈。”

待十余名和尚离开后,易云昭按捺不住心中无数的疑问:“你们每月都要请他们来念经?”

“每月初一、十五各一次。”管家微微颔首。

“姜先生挺虔诚啊!”秦思烨感叹道,据她目测,那黄布袋应该装着不少于三万元。

管家没有答腔:“我去看看姜先生有什么需要,就不送三位了。”

“好的,你忙。”

待管家折返后,易云昭率先快步追了出去,在六阳街街尾的游船停靠处追上了方丈:“方丈,请留步!”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们做法事是不是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虽说已经证实监控录像中的白影是人为,但他追寻神秘事件的心依旧不死。

“唱诵经文求的只是内心安宁。”方丈许许答道,“修行之人不宜多舌,请见谅。”他说完不再理会易云昭,登上了游艇。

“啧。”易云昭知道在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些郁闷。

“他就是个装腔作势的老骗子,你问他有什么用?”这时,停靠处的一名码头工听到了易云昭和方丈的对话,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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