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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125)+番外

弯着腰的男孩下意识地直起身,示意林蕊:“这就是啊。”

几乎是他站直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坑洞中蹿出来,堪堪擦着男孩的手边飞过去。

“蛇!”林蕊失声尖叫,下意识地就将手上的雄黄撒了过去。

大约雄黄对蛇来说真有强烈的刺激性,那条拱起身子的长蛇立刻往回避,被反应过来的苏木一叉子卡住了脖子。

钢叉是苏木前天晚上从箱子里头翻出来的,他常年钻坟堆的爸亲手制作的产品,抓蛇一抓就是一个准。

林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苏木已经捏住蛇头下面,迫使黑白相间的大蛇张开嘴巴,一把钳子直接拔光了所有蛇牙。

郑大夫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直接的声音:“你个孩子怎么能这么莽呢?”

这是要彻底得罪死了大蛇啊。

苏木镇定得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它要真盯上我就不能放它走。”

周师傅跟好不容易从泥坑里头拔出脚的公安面面相觑。

这事儿透着邪门。就连林建明都怀疑草药是被大蛇拖到坑里头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他们过去采,好方面它报仇。

蛇躲在坑洞暗处不是偶然,它是在伏击!

大蛇被卡住了脖子,还在地上翻滚挣扎。

苏木毫无畏惧,直接拿出墨绿色的行军水壶。那里头的药酒已经被用光了,他又灌了小半瓶水。此时晃一晃清洗下来的酒液,刚好可以扑在银环蛇身上。

这下子,大蛇终于消停下来,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般,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上。

林蕊捂着嘴巴,软软地瘫在她妈的背上,抓着雄黄包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刚才,就差一点儿,那蛇就要咬到苏木了。

第66章 忙碌的毒蛇

苏木夹着软绵绵的大蛇丢进麻布口袋。他背后同样是一层冷汗, 没想到这蛇居然如此狡猾。

林蕊气得要揍他:“你不是说你能闻到毒蛇的味儿吗?”

“没味儿, 这蛇没味道。”

林蕊傻眼, 怀疑这孩子被刺激过度,傻了。这么浓郁的蛇腥味,她都要吐了, 他却闻不到?

苏木难以三言两语跟她解释清楚。

他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的冲刷跟避蛇草的气味相互作用到一起,掩盖了银脚带特有的味道。

蛇窝里头有蛇腥味太正常不过, 但没有银脚带的气息。

这回少年不敢托大, 直接拿抓蛇用的钢叉勾着草药根, 胡乱拽了一大把。

众人也顾不上清理草药上的泥土,赶紧上车, 匆匆往医院开去。

林母一手一个,紧紧搂住两个孩子。她想告诫他俩以后都不许再招惹蛇,可根本不敢吐出“蛇”这个字。

好像只要一开口,那麻布口袋里头的蛇就会苏醒过来钻出袋子, 阴沉沉地盯着他们。

车上气氛凝滞,大人们全都绷着脸一语不发。

反倒是刚从鬼门关里头逃出来的苏木最轻松自在:“没事的,这蛇不会醒过来的。”

林蕊好奇道:“它提前进入冬眠了?”

“那当然。”苏木一本正经,“你看昨晚降温多快。它能撑到早上没睡过去, 很不容易的。”

林母忍不可忍, 狠狠拍了下小家伙的脑袋:“你还说!以后不许碰!”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赶紧识相地闭紧嘴巴。

好在归程一路顺畅, 尽管烟霭沉沉,但不曾再有瘴气出现。

林蕊下意识地回过头看, 西郊山已经被抛在车后。窗外烟云密布,远远的,她看着那山,竟然隐约像条盘踞的大蛇。

她捂住嘴巴,一个劲儿朝苏木使眼色。

苏木越过郑大夫的膝盖,跟林蕊咬耳朵:“我爸说了,虎踞龙盘,龙就是西郊的山。”

那位异姓王的坟墓为什么要选在西郊啊,目的就是为了当好那条镇守的地龙。

林蕊忍不住:“真能镇住吗?”

“当然镇不住。”苏木笑她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历朝历代都是有气数的,再怎么折腾都没用。不然哪来的社会主义新中国。”

林母一手一脑袋,拍在俩小家伙的头上。合着他们把她的腿当成桌子了。

“行了,就你俩话多!难怪老不长个子,吃的饭全被讲光了。”

林蕊偷偷吐了下舌头,不敢反驳她妈。先头是谁犯愁他俩长的太快,得赶紧打新毛裤了?

车子停在医院大楼门口,苏木带着草药往急诊病房走。

昨晚被蛇咬伤的盗墓贼经过救助后全都留在急诊病房观察。

今天凌晨打雷的时候,急诊大楼曾经短暂跳闸。后来电工师傅紧急处理过,病房重新亮起来,就有家属看到大蛇从病房游出去。

那人差点儿没被吓疯了。

负责看守盗墓嫌疑人的警察这才发现几人状态不对。

“肿得不成样子。”周师傅连连摇头。

医生护士第一时间就过来进行处理,但是几人的情况还是急转直下。

他们出来找苏木想办法时,医生已经找警察签字,要给几个被咬的病人上呼吸机了。

“这事说起来邪门,小魏就躺在隔壁病床上,可蛇愣是没咬他。”

蛇走的时候大摇大摆,根本不畏惧人,所以不存在来不及咬警察的道理。

要说它追过来是为了报复,可当时小魏也明明下了蛇窝。

难不成蛇能成精到这地步,还分得清到底谁是警察谁是贼?

苏木看老警察跟周师傅的眼神一言难尽,言简意赅道:“他身上还有药酒的味儿呢。”

蛇疯了才敢招惹药酒。

他爸要不带着药酒,敢在坟堆里头横着走?

蛇的脑袋就那么点儿大,还能想这么多事?不过是依据本能行事罢了。

众人快步走到急诊病房,却没看到那几个被蛇咬伤的盗墓贼。

小魏警察还在等他们的消息,听到动静赶紧从病床上下来:“他们被带去抢救了,人喘不过气来。”

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要求警察赶紧通知家属过来。不然人没了,到时候家里人会找他们扯皮。

“情况很不好。”小魏在前头带路,介绍他们走之后发生的事。

讲起来真是诡异,明明医生都说银环蛇咬了人之后,局部症状不明显。

可那几个人都被切开伤口挤出毒液又冲洗过,脚背还是迅速地肿了起来。

等到人拖去抢救室的时候,小魏隐约看着他们的腿已经肿到裤子都绷得紧紧的,跟得了血吸虫病的橡皮腿似的。

众人刚靠近抢救室,就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悲鸣。

穿着青蓝色裤子的中年女人正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对面戴着白口罩的医生语气无奈:“抗蛇毒血清我们也紧急从外地调来给他们用了,呼吸机我们也上了,所有能用的措施我们都用了,不行就是不行。”

旁边头发雪白的老太太顿着拐杖出声:“行了,哭什么。我儿子死了我都不哭。该应的,讲了多少次,让他不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非不听。就是横死的命!”

中年女人被拖了起来,林蕊看到她那青蓝色染料下浮着“尿素”两个字,再转过身去,后面隐着“日本株式会社”。

她不曾想,自己穿到1988年还能看到这种尿素尼龙裤。

草药能治疗蛇毒,却不可能起死回生。众人辛辛苦苦来回奔波,终究做了无用功。

陪伴他们去西郊采草药的老警察压低了声音解释:“这人也是鬼迷心窍,头回做这种勾当就被蛇咬了。”

老家的远房堂兄辗转着找上门,说要带他发财。

西郊那片山没有水田,附近农民都是靠在山地上种山芋种南瓜过日子。这两种主要农作物都卖不出价钱,是以即使分田到户,他们的生活也没能好到哪儿去。

老家的堂兄有门路发财,这人就欢天喜地跟过去,谁知道走的是条黄泉路。

林母看婆媳俩人抱头痛哭,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