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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207)+番外

这中间, 恰好是一个怀胎十月。

因为生了孩子,所以才分泌乳汁。因为她抛弃了那个孩子,所以才需要用药退奶。

林蕊抬起头,迎上了苏木殷切的目光。

少年已经估摸着时间早早迎出来, 在车站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手里拿着单词本,不时背两个单词,然后抬起头看一眼经过的车辆。

“嬢嬢,姐姐, 蕊蕊——”他挥舞着手, 高兴地迎上来帮忙拎东西。

神情恍惚的郑大夫原本担忧地看着女儿,惊讶为什么小女儿对文秀的事情反应如此大。

小女儿知道什么吗?可她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除了自己以外, 谁也不知道文秀跟苏木的关系。

此刻见到满脸单纯的少年,郑大夫不由自主地快走两步, 赶紧伸出手去摸孩子的脑袋:“怎么不在家等啊,帽子也不晓得戴,吹了风怎么办?”

林建明笑着迎上前,弯腰接过妻子脚边装菜的袋子:“反正我们爷儿俩待在家里也没事,不如出来晃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女儿就冲出来拽走了男孩子。

郑大夫愠怒地瞪着女儿,跟丈夫抱怨:“你看看这丫头,看到爸爸都不喊一声。”

林建明素来对孩子宽和,无所谓的看着一双小女儿跑到角落里头讲小话:“蕊蕊肯定有事情要跟苏木说。”

林鑫摇头,语气无奈:“她作业还没写完呢。”

不想办法找外援才奇怪。

郑大夫心里头却存了事,忐忑不安地催大女儿:“把他俩叫回来。天都黑了,什么事情不能回家说啊。”

林鑫心中暗笑,她就是得避开家里人才敢指挥苏木。

可是母亲又一次催促的时候,当姐姐的人只得将手中装干菜的化肥口袋,过去找妹妹回家。

林蕊拉着满头雾水的苏木一路小跑到电线杆子底下,对着少年张嘴就是:“你……”,可惜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木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又上哪儿知道自己爹妈是谁呢?

少年郎看小伙伴迫切的眼神,立刻警觉起来:“蕊蕊,知识要学到自己脑袋里才是自己的。你不能老是抄作业。”

林蕊早就将家庭作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顾得上管这些。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不去外婆家?”

今天物理只补半个上午,十点钟就下课。他坐上车往郑家村,起码能赶到外婆家吃午饭。

他不去郑家村,是不是另有隐情?郑大夫跟干爷爷都叮嘱过他不许去?

明明苏木早就相当于林家的半个儿子,为什么他长这么大还是上回第一次去外祖郑家?

上次她坚持让苏木一块儿回郑家村的时候,郑大夫的反应就非常奇怪,好像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苏木再能吃,也比不过无苦。郑大夫连小和尚都能容得下,没有特殊原因,肯定不至于嫌弃苏木。

外婆他们都喜欢死了苏木,没理由不欢迎他过去。

除非,除非有什么禁忌,让郑大夫不敢叫苏木踏足郑家村,哦不,是整个港镇的禁忌。

那天在回乡的公交车上,苏木说,他看到有女人飘在河上。

少年郎有点儿不好意思,讷讷道:“我觉得其他三门都学的不扎实,所以把英语、化学、政治都上了。”

老师课说的真仔细,都是最基础的东西,蕊蕊真该一块儿去上课的,肯定受益匪浅。

林蕊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做人要实诚,能否不要睁着眼前说瞎话?

去你的大头鬼不扎实,你化学期中考试明明是一百分!

苏木却不敢专美:“那只是我运气好,其实还有很多内容我并没有吃透。”

林蕊气得团团转,连重点关注问题都跑偏了:“你当是吃盐酱骨头啊,还吃透!”

苏木好奇:“盐酱骨头是什么?吃透了还不磕着牙。”

“把骨头剁碎了放盐水腌,封在坛子里,过二十多天揭开坛子,香的嘞。那个下饭吃简直一绝。啊呸!我给你说这个干嘛?”林蕊急得口中都要生疮了。

少年,这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你爹妈到底是谁!

你说你飘在空中看到的脱裤子的男人欺负女人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苏木委屈:“是你先提酱骨头的。”

林蕊毫不客气怼回头:“明明是你先打岔的。”

林鑫原本听到苏木的话,想趁机思想教育一番妹妹。

越好越要好,看看苏木再看看她。人家以前还没上过学呢,她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等走近两步又听到他俩讨论吃的,当姐姐的人顿时哭笑不得,怎么什么事情到了妹妹嘴里头都能扯上吃的?

“好了,赶紧回家去。妈带了鸡汤回来,给你俩下面条。”

晚饭吃的早,睡觉前不加一餐的话,这两个正长个子的小的肯定要肚子饿。

有大姐撑腰,苏木胆子贼大:“不打岔你又不肯去上课。”

当着姐姐的面,林蕊自然不好提什么上辈子,只能威胁地朝苏木晃晃拳头。

林鑫立刻一巴掌拍飞了妹妹不安分的手,厉声呵斥:“又干嘛呢?就仗着人家苏木让着你,无法无天。”

她一手拉一个,将妹妹跟苏木带到父母跟前,笑着回应母亲探究的眼神:“他俩肚子饿了,要吃夜宵呢。”

郑大夫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下。

是了,小女儿怎么可能知道,她肯定是听人说起过文秀跳河的事情,想当然了。

郑大夫忍不住抱怨丈夫:“你俩晚上都怎么瞎对付的啊,也不怕吃坏了胃。”

林建明笑嘻嘻的:“我俩不留着肚子等大厨回来给我们做好的嘛。”

他今晚还真没正经吃饭。

为了赶回城的公交车,下午四点多钟,他就接了一小袋当地特产炕烧饼回家,刚好应付了自己跟苏木的肚子。

郑大夫嗔了眼丈夫:“你也真够能糊弄的。好歹煮锅饭蒸个蛋吧。”

“炕烧饼得趁热吃才香。”林建明捋起袖子帮妻子舀面粉加水和面,“他们镇长愣是要给我塞信封,吓得我赶紧表示就想吃他们的炕烧饼。”

市里头规定好的,下乡的工程师一律由市里头每天补贴十块钱。

他哪里能收镇上私底下给的钱。

“我倒觉得这规矩好,不然各个地方会攀比成风。”林建明熟练地活着面团,跟妻子聊天,“你想啊,要是大家都私底下给钱,那肯定有多有少。拿得少的人,心里头免不了起疙瘩。一起疙瘩,还怎么有心思干活。”

乡下本身就不富裕,人家奔着致富的目标渴望技术下乡。

要是他们再存着官老爷下去搜刮的心态,那这个事情就总不好了。

“一栋楼里头的孩子考个试,咱们都免不了比较各家的成绩。何况同样是下乡,谁都不私下拿钱,也就没理由红眼睛了。”

林蕊正目光灼灼盯着苏木,企图从少年的这张脸上寻找到确切的答案。

不太像,或者说除了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以外,她没发现苏木跟赵红忠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听到她爸的比喻,敏感的学渣立刻抗议:“爸,好好的,你干嘛又扯到考试分数上啊?”

林母将鸡汤倒进汤锅中准备加热,闻声苦笑不得:“你还有道理了?每次考完试以后,你妈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林蕊煞有介事:“放下攀比之心,那就一切都不成问题。”

林鑫蹲在地上择小青菜,抬头冲妹妹冷笑:“你对别人要求倒挺高的,怎么不先要求一下自己啊。”

林蕊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好好吃呼呼睡,争取身体健康,不拖祖国的后腿。”

“你先别拖你们班平均分的后腿才是真的。”林鑫瞪了眼妹妹,端着择好的小青菜去水龙头底下冲洗。

吃鸡汤面疙瘩的时候,林蕊的目光老忍不住往苏木脸上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