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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燃(144)

“是啊,还是羊年呢!咩咩你的本命年!”于燃隐隐兴奋。

楚眠呼吸变沉了,否认道:“我属鼠的。”

他估计于燃不可能领会自己的拐弯抹角,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你过完年,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于燃一怔,慢慢算了下日子,点头,“嗯,直接去考试,然后就该回学校上课了。”

说完,心头明显涌出不舍的情绪,他知道楚眠感受一定也是如此,便开口想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日月如梭,白马过缝,我还没占够你便宜呢。”

楚眠面无表情,只说:“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楚眠的意思是随时欢迎他来自己家,而于燃却理解成“随时欢迎你来占便宜”,便忙不迭地点头,抬头亲了一口楚眠侧脸。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们就会更愿意为对方考虑。楚眠提早联系到自家司机,请求他过阵子负责接送于燃去考场,还帮于燃订好了几家离考点近的酒店,以及营养均衡的早晚餐。

“过年的时候别暴饮暴食,别熬夜。”楚眠叮嘱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柜,拿出一枚还未拆封的黑色钱包送给他。

于燃回家那天,于烬早早地在小区门口等,他看见哥哥手里除了行李箱和画具以外没有其他东西,于是失望地扬长而去,死活不肯帮忙提东西。

联考过后,于燃一直没回家,进屋发现家里已经变了样,好几台家具位置都调换了,显得客厅空间更大,也更容易打扫卫生;卧室全部被于烬占领,床单被罩全新,电脑主机也换了牌子。

李桂蓉说这是“新年新气象”,想让两个儿子心情好一点,为今年的高考中考图点吉利。

于烬躺着床上疲倦地问:“哥,画画难吗?我中考完干脆也去学画画算了,学它个两三年,像你一样不用高考了!”

“谁说我不用高考,我还得考到一本线分数的百分之七十五呢。”

于烬对高考名词没概念,他这小半年被中考复习折磨得没空谈恋爱,便萌生出以后也参加艺考的想法,这样就能减轻学习负担。但李桂蓉肯定不同意,准确地说,是不相信他会像哥哥一样沉稳。

跟自己相比,哥哥竟然能混到“沉稳”这种形容词……于烬很不服气,觉得受到亲妈的羞辱了。

艺考行不通,于烬就得琢磨其他歪门邪道,眼下确实只有于燃最可靠。

“哥,你见过大嫂的家长没有?他们不反对你们吧?”于烬对哥哥的感情生活十分关注,“你们什么时候买房同居啊?你们要是缺扫地的,记得叫我。”

于燃抬起眼皮,冷笑一声:“叫你干嘛,来当拖把?”

“我会很乖的,听你们话!”于烬央求着,“唉,要不我去上技校吧,我真的学不下去了,太难了,化学要我命。”

于燃望着天花板思索措辞,说:“上技校也不是不行,但是吧……我不希望你那么早就进入社会,肯定比同龄人辛苦。”

没想到哥哥还会有这么关心疼爱自己的一面,于烬眼眶发热,感动道:“嗯!那你可得好好努力,让我以后能花天酒地混吃等死,当同龄人里最轻松的!”

“滚,谁要替你努力。”于燃一脚踹开他。

校考开始之前,于燃在家复习文化课,专攻文科。受楚眠影响,他的英语成绩其实还可以,每次都能考到年级平均分之上;但语文成绩则差得离谱,高二以来几乎没及过格,经常让王老师大发雷霆。

“先把高考必背篇目背熟,不能有错字,然后去做我上次给你带的选择题专项训练。”楚眠打电话向他详细说明。

“好,那作文怎么办?”于燃急切地问,“我才发现高考作文满分居然有六十!比我高二全年的语文分都高!”

“满分是四十的时候,你议论文平均多少分?”

“看情况,我要是认真写,就18;但是乱写,能28呢!老师眼光不行啊,你说我该怎么提分?”

楚眠沉默了几秒,说:“你还是乱写吧,越违心越好。”

于燃长吁一声,为容港的应试教育感到悲哀。

进入二月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家居民楼玻璃上贴满深红色窗花。除夕夜那晚,炮竹声接连不断,于燃画完几张练习才洗漱睡觉。

还有一周就正式校考,于燃提前两天收拾东西去北京,与楚眠家的司机会合,到考场确认报名信息。

“到酒店了吗?”楚眠发短信问。

于燃丢下行李箱,回复:“刚进。”

他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扑向松软的大床。奔波一上午,他肚子很饿,立马联系酒店送餐过来。

“我快到你那里了。”楚眠说。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于燃趿拉着棉拖走过去,一开门,视野撞进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他还没想起来打招呼,楚眠就二话不说迈腿进来了。

于燃闻见他胸膛有种蜜瓜的香味,比以前各种鲜花类柔润剂清新许多。才短短几周没空见面,楚眠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于燃抱着他的时候都快被肩膀影响视线了。

“你不是早回容港了?”于燃松开双臂,帮楚眠挂好外套。

楚眠走向沙发坐下,轻描淡写道:“你一个人折腾我不放心,那么多考点,肯定丢三落四的。而且北京我比你熟,中午吃饭还能走近路。”

“我记得已经开学了啊,你请假来的?”

“就几天,不耽误事。”楚眠说着,冲于燃微笑,“陪你考完清华美院我再回去。”

“你对我的报名志愿还挺清楚。”

于燃刚才没休息够,现在直接倒在楚眠旁边,两人共挤狭小的沙发。楚眠今天只吃了一种药,全靠咖啡提神,现在已经困了。

于燃让他躺床上睡,楚眠却摇摇头,说:“醒着能多陪你待会儿。”

“要不我打你一拳?帮你提提神。”于燃认真问。

楚眠咂舌,“你还不如给我讲笑话。”

“我会讲的你早听过了……欸,这样,我出脑筋急转弯。”于燃兴致勃勃道,“请听题:你的什么东西我用它时是用口,你用它时是用手?”

楚眠大脑空了一下,随后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于燃,问:“你是在认真出题吗?”

于燃坚定地点头。

“我不知道。”楚眠目视前方,不肯答题。

于燃故作神秘地笑起来,“以你的聪明才智,现在肯定心里有数了吧?”

“我真不知道。”

“那我公布答案啦——是名字呀!笨咩咩。”

楚眠闷闷地“噢”了一声,抿起嘴巴。

于燃嘴角笑意加深,凑上前轻轻问:“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想歪了呀?”

楚眠眉头微蹙,脸上浮现出疑惑,解释:“我什么答案都没猜到。”

“我不信。我用这个急转弯耍了好多人,他们全都上当了!”

楚眠转脸盯着他,反问:“那你还好意思说你是认真出题的?”

于燃“嘿嘿”笑了几声,下巴压在楚眠肩膀上,小声说:“我这不是在委婉地试探你嘛,你平常总嫌我太直接,可你又什么暗示都不给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需求啊……”说着,他伸出手用很轻的力道按揉楚眠,问:“想不想跟自己间接Kiss?”

楚眠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毕竟两人确实很久没接触过了,不是忙艺考就是忙寒假作业,遇到情况都得自己解决。

“就半小时。”楚眠说。他不希望于燃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耽误休息。

楚眠坐在沙发上,身子向下倚靠,配合于燃找到合适角度。由于积压了一段时间,他很容易就迎合上去,然后被于燃用潮湿的热意包围。

但是几秒钟过后,楚眠倏地推开于燃,这举动几乎是出于自保。

“什么东西?”楚眠不可置信地弯腰,掐住于燃双颊,观察他嘴里的情况。只见于燃舌尖沾满了细小的淡粉色颗粒,像是某种药物,细听似乎还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