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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76)

作者: 挂科再读 阅读记录

林总镖头诧异道:“在哪里?还请明示。”

沈焕道:“镖物一直都在库房里未曾动过。”

林总镖头道:“库房里?可那十个箱子分明都空了。”

沈焕道:“库房里又不止那一间房。”

林总镖头登时恍然大悟,喜上眉梢,连声催促林芳兰道:“快,芳兰快去库房里找寻一下!”

林芳兰应了一声,领着人飞快往库房那里去了。姚宇这时才抬起头来,阴森森盯着沈焕,切齿道:“沈少侠好智谋。我们分明早已谋划妥当,你偏偏来了,我们这两日左思右想,只想着若实在难以应付便推给易俊,连迷药都已布置好了,不料还是功亏一篑。”

沈焕泰然自若道:“只怪你这同伙沉不住气,自己说漏了嘴。”

林总镖头转目怒瞪着段坤鹏姚宇二人,骂道:“畜生!畜生!”随后便手一挥,道:“带下去关起来,严加看管!”

几名镖师齐齐应一声,将这二人拖了下去。

林芳兰带人在库房找了一会儿,果然就在临近一间房内堆叠杂物中找出十个箱子,箱子上已是落满灰尘,打开一查验,正是丢失的那十箱财宝,林总镖头亲自带着单子核对,一样不差,都已找回。

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冯良和等四人也都放了出来,易俊与林芳兰一相见便喜极而泣,冯良和余福昌知晓事情真相,亦回想起当日交接之时似乎确实恍惚了一瞬,便是在那恍惚之间查验了镖物,之后便一直在院内值守,直到易俊姜兴安到来。

想来段坤鹏和姚宇在自己值守时便已将箱中宝物换到另一个房间,待冯良和二人来到之时,便趁二人不备令他们中了一思迷。在他们恍惚之间引他们去另一房间查验镖物,然后再趁他们在院中恍惚时,将这一房间杂物堆放起来,将镖物盖住,关门落锁。

冯良和二人恍惚中进的便是段坤鹏二人藏匿镖物的房间,而那原先存放镖物的房间,冯良和余福昌始终未进去过,却自以为是在那间空房内查验的镖物。

段坤鹏二人这样费尽周折,自然是为了嫁祸给冯良和二人,待冯良和二人顶罪之后再趁机将宝物取走。也是阴差阳错,一思迷用过量会令人身体不适,可偏偏冯良和余福昌身体健壮,倒未生病,只是双双闹起肚子,以至于接班时并未开箱匆匆离去,姜兴安易俊又是迟了片刻才开箱,令镖物丢失时间也成了谜团,将他四人都套在了里面。

因宝物到底是在谁手上丢失尚未清楚,林总镖头便锁了库房又封了镖局来搜查,这却是在段坤鹏二人预料之外,也就无法将宝物带出去。至于之后段坤鹏与姚宇串通嫁祸给易俊,那却是何泗一行人来了之后,他们唯恐不能轻易脱身,临时定下的计策了。

待这事已全部清楚,林总镖头对沈焕是感激涕零佩服之至,满口感恩戴德,也丝毫记不起先前还痛骂沈焕的事了。短短几天,威远镖局众人对沈焕先是欢迎,后是惧怕,再是后悔请他来此,更又痛恨,直至现今又感佩无比,这大起大落个中滋味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了。

三人回程之时,秋风迟亦是不住口的称赞沈焕,又道:“多亏阿焕设计逼问,才能让那两人露出马脚。”

何泗心下亦有疑惑,便问道:“二公子,你是何时对那二人起了疑心的?”

沈焕瞥了何泗一眼,道:“我没有起过疑心。”

何泗一怔,道:“你没有对那二人起疑心?那你为何会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逼问他俩?”

沈焕淡淡道:“我问的是整个镖局的人,又不单只是他俩。只是他俩做贼心虚,宝物到手又舍不得就此死掉,自动跳出来罢了。”

何泗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在诈他们。可若是他们两人嘴硬到底,那该如何收场?”

沈焕漫不经心道:“横竖内贼就在那些人当中,没人吐口那就继续烧下去,烧到有人说出为止。”

何泗与秋风迟俱是一怔,何泗迟疑片刻道:“二公子,你那青烟磷烧多久会伤及人身?”

沈焕扭脸看向何泗二人,似笑非笑道:“我若是迟了片刻再开门,说不好,就会有人四肢变为木炭。”

何泗心内一寒,不禁忆起临走之时镖局众人千恩万谢模样,他们定然不知自己竟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秋风迟听沈焕如此答,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道:“这,这也太悬了,阿焕你先前可有把握救出人?”

沈焕道:“没有。我不想救人的事,我只猜测盗贼不会愿意就此死去,必然会闹出动静。”

秋风迟磕巴道:“仅凭猜测就……可是阿焕,若是你猜错了呢?”

沈焕淡然道:“猜错就猜错。”

秋风迟呆了一呆,又道:“阿焕,似这等危险的事,还是要考虑后路。”

沈焕道:“还未开始,又讲什么后路,先做了事再说。若真有什么不妥,再设法止住便可。”

秋风迟仍犟道:“阿焕,我总觉得,并非所有错都能及时止住,若是你止不住,那后果你可想过?你承担不了该怎么办?”

沈焕面无表情,平静道:“到那时再说。”说罢,他忽地策马扬鞭,直向前奔去,秋风迟与何泗对望一眼,只得跟上。

第54章 正邪立

三人回到群英山庄向沈墨白复命,沈墨白得知镖物找回自然很是高兴,但沈焕言谈间却略去自己打伤镖局中人,又火烧前厅之事,只将结果告知,何泗自然也很是识趣,那些事也一概不提。

回到住处时,秋霜晚与连玉亭早就等在外头,何泗一见她二人,极为高兴,忙询问这几日二人在山庄内如何,可有什么不顺意。

秋霜晚听见他问不由笑道:“何大哥忧虑太过,此处是群英山庄,沈叔叔和阿瑜都是和善之人,待我们极好,怎会有什么不顺意。”

何泗见连玉亭气色也好了些,才放下心来,道:“我也知道他二人极好,只是你们到底是才来,我在外头想起难免担忧。”说罢,何泗忽地又想起这些日子所见沈焕为人处事来,不禁叹道:“这沈家二公子真是与他父兄毫不相像。”

秋霜晚奇道:“怎么,你们这次出去很艰难么?”

秋风迟道:“不艰难啊。我都没怎么想明白,也没做什么事,只觉在那里吃了几天饭,事情就已解决了。”

何泗苦笑道:“对我们俩而言确实毫不费力,因为我和风迟此去根本什么都没做,只在旁看了三天就打道回府了。”

说罢,何泗便将这几天的事讲给秋霜晚连玉亭知道,又特特告诉几人,沈焕行为莫要告诉他人。

连玉亭先前并不认识沈焕,还无甚感觉,秋霜晚幼时却是和沈焕极熟的,不禁怔然道:“阿焕现在竟是如此无情狠厉了么?”

何泗道:“也可以说他做事杀伐果断,心思细密。难怪那天他对盟主说不要我们同行了,这事他本就可以独自解决。”

秋霜晚叹道:“小时候我只觉得他较为内向,却还是温和的,怎么大了这般狠辣起来,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正说间,秋霜晚忽地又想起来,道:“难怪当初董姐姐与我闲聊之时曾说过,正道盟中人皆说沈家二少天纵英才必成大器,可论起来还是大少爷为人更似父亲。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竟真是如此。”

何泗道:“虽是兄弟,性子也不会全然相同,便如你和风迟,性子也不一样。”

秋霜晚明眸一眨,笑道:“是么?我们两人哪个性子好些?”

何泗不意她会突然发问,不由一怔,却见连玉亭秋风迟也扭脸看向他,似乎都等何泗说出个好歹来,不觉哭笑不得,道:“都好。”

连玉亭噗嗤一笑,道:“何大哥好生敷衍。”

何泗苦笑道:“反正都是比我好的。”

秋风迟呆头呆脑道:“我觉得何大哥也很好,武功高强心地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