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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剑(78)

作者: 挂科再读 阅读记录

沈佑瑜又望了秋风迟一眼,道:“化飞炎若是死了,逍遥峰上就要定新堂主了。”

何泗心念电转,已明白沈佑瑜所想,不禁迟疑片刻道:“三大长老中,那霍天元和司寇雄也并非易与之辈,堂主之位应也轮不到秋……秋弘文罢?”

沈佑瑜皱眉道:“三大长老各有所长。秋伯伯虽去的晚,但武功高为人又稳重,霍天元虽武功极高脾气却不好,传闻他还同化飞炎有过冲突,平日也不爱过问快活堂中事,而且听说近日霍天元又病倒了。司寇雄是个老奸巨猾之人,但太过狠毒六亲不认又生性多疑,便连逍遥峰上自己人,他杀了也不少。化飞炎到底传位给谁,实在是难以预料。”

第55章 不解事

何泗默然半晌,忽地想起一人来,道:“若是王孤还活着,化飞炎必定要传给王孤这嫡亲弟子,咱们倒也不必如此担心。”

沈佑瑜闻言,忙道:“何大哥莫乱说,王孤还是死了的好。我爹有次就说过,若非王孤天资太高修炼过快,早早将无忧诀练至十层又不能突破,竟走火入魔死了,这些年恐怕正道盟处境更为艰难。若他还活着,咱们现下恐怕都不能安稳在这里担忧秋伯伯了。”

何泗纳罕道:“我晓得王孤厉害,可竟连沈盟主也对他如此忌惮么?说起来沈盟主年岁与王孤差不多大,他们可曾见过面?”

沈佑瑜想了一想道:“爹不大提起王孤,不过我恍惚记得幼时好像听爹和秋伯伯提过一次,啊,就是王孤死时,爹仿佛说王孤小时候便天资极高,多少孩童都比不过他一丝一毫,没想到到头来竟死在自己这过人天分上。照这意思,他们应是见过的罢。”

何泗转念一想,心下亦是有些疑惑,自语道:“王孤虽已死了十多年,江湖之上仍是对他谈之色变。只是往常师父还在时,怎么不曾同我提起王孤呢?

“师父平日也同我讲了许多江湖轶事,我未出门便晓得许多江湖高手,可唯独如此大名鼎鼎之人师父从未提过,直到我后来出门听外面传闻,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可到底他已死了十多年,那些传闻也都支离破碎,许多事都不知真假了。难道……据说王孤十五岁便以一人之力残杀百名高手,震动整个江湖,莫非那时我师父便已隐退了么?”

何泗正纳罕不解,沈佑瑜亦随着想了一阵,忽地面色一变,觑了何泗一眼,欲言又止。

何泗眼尖,一眼瞧见,道:“怎么?还有什么话不能同我说么?”

沈佑瑜支吾道:“我才想起来,何大哥的师父是大侠赵行空。”

何泗一怔,道:“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还帮我瞒着其他人。”

沈佑瑜忽地唉声叹气了一阵,又道:“哎呀,我,我不是说这个,赵大侠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大侠,又是当年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只是他当年突然就失去了踪迹,武林中也是有许多传言,说什么的都有,但也有说,说赵大侠是在王孤横空出世后失踪的……”

何泗心内一紧,沉声道:“你要说什么?”

沈佑瑜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只是听说……何大哥,你知道我本领不高,爹也从不叫我做什么,我往常闲得很,便听了许多有的没的消息,也都不知真假……”

何泗道:“你只管说,我不生气便是。”

沈佑瑜叹了一口气道:“当年王孤一出手便是血雨腥风,他那时还是孤身一人并未入快活堂,只凭性子肆意妄为,许多人便想杀了他为武林除害。可找到王孤的人,最后都死的死残的残,便是有侥幸逃脱的,从此都不敢再去惹王孤。这时便有许多人想起了赵大侠,四下寻找想请赵大侠出手,可都没找到,赵大侠自此便再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

沈佑瑜说到这里,又偷偷觑了何泗一眼,见何泗面色平静,才又道:“那时传言甚多,最夸张的便是有人说,赵大侠也被王孤给杀死了,这话当然无人相信。

“后来几年王孤越发声名鹊起,恰好在一次王孤行凶之后,有人在出事地方附近遇到一人极似赵大侠,忙求赵大侠出手相助。但那人却说自己只是山野村夫,不问江湖武林事,转头走了。此事传开来后,有人说是认错了,那人必然不是赵大侠,也有人说,说……”

沈佑瑜说到这里又不作声了,何泗耐住性子道:“你只管说,横竖只是当年流言,我师父都故去数年了。”

沈佑瑜忙点头道:“正是正是,那些只是他们信口说的流言,谁听了也不当真的。他们竟说,王孤来历不明,一向喜好管不平事的赵大侠却又任他如何作恶,都避而不见也不去理他,由此可见赵大侠与那王孤关系匪浅。这些流言无凭无据全靠臆测,当时便没多少人信的,因此也没怎么传扬开,后来王孤又拜入化飞炎门下,更是无人相信这说法了。

“更何况现在已过去多年,王孤都死了多少年了,便是有人提起这些流言也只是当作笑话,何大哥你不必在意。”

何泗倒是并未生气,只是心中一时揪紧一时空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心下暗道:啊,竟有这一段往事么?我自到了外面,凡是有人提起师父大名无不是满口称颂,师父又怎会同王孤有甚关联?可若王孤行凶时师父在附近,他又怎会不管不问?那必然是那人眼花认错人了,兴许那时师父早已隐居,并不在那个地方。

何泗心下想了一想,只觉定然如此,抬眼又见沈佑瑜满面忐忑望过来,不觉好笑道:“陈年旧事,没甚好在意的。”

沈佑瑜见何泗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又道:“何大哥不生气便好,否则就是我多嘴多舌的罪过了。”

何泗道:“若不是你说,好些事我也不晓得。师父故去数年,我仍时时想起,只是恨从此再不能相见。能听听他的旧闻,哪怕是假的我心下也欢喜。”

二人正说话间,忽地听到前院响起喧哗惊呼之声,沈佑瑜诧异扭头道:“前头怎么了,有人在比武么?”

何泗也随之扭头,却见花园入口处秋风迟已不见踪影,不禁纳罕道:“风迟去哪里了?”

沈佑瑜道:“大约去看热闹去了。”

何泗哑然失笑,道:“他一向老实不乱动,你当他是你?”

沈佑瑜吐一吐舌做了个鬼脸,连玉亭也已听到声音,走过来道:“外面好热闹。”

何泗笑道:“咱们也去瞧瞧去,是谁在切磋比武。”

群英山庄中时常有人比武较量,因此几人也就不以为意,不料往外走了一段路,何泗才发觉声音竟是从山庄大门处传来,不禁皱眉道:“切磋不去校场,怎么跑去大门前了。”

沈佑瑜亦是纳闷,越往前去越觉不对劲,见身侧有弟子往里飞跑,便顺手捉了一个问道:“前头怎么了?”

那弟子停下来,道:“来了个小贼,扮成山庄弟子模样想混进来,没走多远在念情轩就碰见沈总管,立即就被沈总管识破了。那小贼滑溜的很,当即就往外跑,现在正在前头闹呢。”

连玉亭奇道:“青天白日的,竟然会有贼进来?”沈佑瑜却满面惋惜,手一松,那弟子又跑了,沈佑瑜顿足道:“啊呦,真可惜阿焕竟不在家。”

何泗道:“不管什么贼,山庄里的人也都能捉住,不必非要二公子来。”

沈佑瑜道:“我不是说这个。念情轩虽不打眼又在前院,可那里正是阿焕的住处,若是那小贼被阿焕逮到了,我可就有好戏看了,阿焕对付贼人可是很有一套的。”

何泗登时想起火烧威远镖局来,苦笑道:“这我倒是信的。”

虽然沈焕不在,沈大公子依旧兴致勃勃,拉着何泗连玉亭跑去看小贼,几人将至山庄门院时,远远就瞧见许多人围在那里,有几个人将一人按倒在地,想来便是那小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