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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290)

因是季遥歌的生母,原风晚虽然愤恨,到底不敢再惹怒季遥歌,话说得小心翼翼,期间她看了眼季遥歌,可季遥歌却已轻闭双眸,面无表情地听她提及长夷过往。

提及长夷,万仞山的旧人回忆时最先想到的,不是她举世无双的美貌,却是谢冷月对她的宠爱。

“长夷从小就跟着谢冷月,不论是修仙入门,还是剑术入门,亦或宗门生活,全都由谢冷月亲自教导。”

谢冷月是无相老祖,就算是自己的嫡传弟子,修道入门也无需他亲自指点,更遑论宗门生活。无相剑宗是名门大宗,宗内早就设有分门别类的基础课程,季遥歌当年的修仙入门就是跟着其他弟子一起上的,剑术入门则是顾行知教授,作为亲传师傅,谢冷月不过在紧要处提点一二,也就尽到为师之责。

谢冷月六个弟子,除长夷之外,据季遥歌所知,没有一个人有此待遇。从这点来看,长夷在谢冷月心中的份量确实很重。谢冷月待其也确是十分之好,不论去哪里都要带着这个徒弟,但凡得了什么天材地宝,从没吝啬赐予过,已经达到让其余弟子嫉妒的地步。

长夷就这么在谢冷月膝下从稚童长成绝色佳人,倒也没辜负谢冷月这番栽培,她的悟力让她的修行速度远远快过其他同门,为人又冰雪聪明擅解人意,当年在万仞山上是出了名的惹人喜欢,也不知招了多少爱慕者回来,赴汤蹈火只为换她一笑,只是长夷都不曾动心,只听从谢冷月的教诲,每日苦修不辍。

师徒感情甚笃,若是平平顺顺地走下去,或许在若干年后会成为万仞山的另一种佳话也说不准。

说到这,原风晚又看了眼季遥歌,将话打住,没再继续。季遥歌倒仍旧闭着眼,不为所动。

“一千年前,长夷元婴结成,被谢冷月派往恶水河查探蛟族噬人一事却身陷险境,得蛟王离梵……就是你父亲所救。”

蛟族是古兽一脉,盘踞恶水河已达数万年之久,虽有兽王之说,可平素却甚少与外界打交道,也谈不上是好是坏,只不过那几年间屡有恶蛟噬人伤命之闻传出,这才有几大宗门相继派人前往查探之举,长夷便是其中之一。

因遇险重伤,得离梵相救之后,长夷便暂留恶水河疗伤,时日一久,竟让蛟王倾心,要与其结作双修眷侣。没多久蛟王离梵与长夷结礼双修的消息传出,委实震动了万仞山上下乃至整个万华。长夷自此离开万仞,在恶水河长居,不过十数年,便为离梵诞下后嗣,不消说,这便是当年的小白韵。

蛟族虽然强大,寿元亦长,可在繁衍子嗣之上却尤其艰难,故长夷孕蛟令离梵大喜,再加上白韵又是金蛟之身,是蛟族王者,可她同时又半人半蛟,因此也在蛟族内掀起大浪。就这般过了数年,忽有一日,谢冷月举宗之力攻向恶水河,在恶水河上布下十二天杀与十二地杀的绞杀剑阵,不仅绞杀恶水蛟族,还生擒离梵与当年的白韵。

“恶水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且位置幽僻,蛟族又十分强大,可不像当年的啼鱼州。若是无人里应外合,谢冷月无法布下绞杀剑阵,诛尽蛟族,可他却势如破竹,一路直取恶水腹地,整个蛟族几无反手之力,被他一举诛灭,连离梵也被生擒回万仞。谢冷月凭此役成为万华一代强修,也顺理成章接掌整个万仞山,而长夷却就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原风晚又窥季遥歌一眼,“也正因此引得世人猜测纷纭,都说长夷是谢冷月布下的一枚棋子。她被谢冷月亲手安排到离梵身边,与其双修孕女,正是为得蛟族信任,骗取恶水河的舆图与法阵布置,再与谢冷月里应外合,布下这绞杀大阵,又给离梵下毒,才令他修为大损,为谢冷月所擒。”

她说着顿了顿,半叹半憾地感慨:“想来是你父亲错爱错信,为她所累。”

季遥歌依旧没睁眼,唇角扬起,只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对原风晚的感慨不置可否。

原风晚看不透她的想法,只能咬咬牙继续往下说:“当然,也有人说是长夷为谢冷月所迫,才不得不出卖你的父亲……”

“别和我扯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没兴趣。”季遥歌却摆手打断她的话,“你查的内容就这些?蛟族是因为谢冷月和天地杀阵而灭?”

原风晚点点头,有些不解她的问题:“莫非还有别的?”

季遥歌盯着她——她所述之言中,并没关于灭天弩的只言片语,撇开她隐瞒的可能性,应该是灭天弩的存在,除谢冷月之外,没有第二人知道。

“那长夷呢?”季遥歌又问。

“万仞山对外只称长夷殒身恶水河,但我曾经在无月楼内见过长夷的命牌。命牌完好,她还没死。”听她问及此事,原风晚目光微闪,“不过我遍寻万仞,几个禁地亦暗中探过,均没发现她的踪迹。那日约你出来,本想趁万仞松懈的机会,与你夜探无月楼,找到长夷命牌。鬼域有人可凭命牌寻到命主的气息,原想以此来找长夷下落的。”

命牌是内门弟子入门后以一缕命魄所制之物,牌在人在,牌毁人亡,“白韵”也有一枚命牌在谢冷月手里,不过她虽被人夺舍,可并没死去,所以命牌还在。

如今二人已与谢冷月撕破脸,哪还可能再回万仞盗牌?

“长夷下落没有其他办法知道?”季遥歌蹙了蹙眉。

“恶水河一役,长夷并没出现,也无人见过她的尸首,事后谢冷月曾遍寻水河亦未能找到她。当年看守离梵的师叔告诉我,离梵曾对谢冷月说过,这一辈子他都别指望找到长夷,所以我怀疑当年离梵发现长夷的背叛,就将长夷囚禁起来。虽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很可能就在恶水河某处。”

原风晚的态度已不像刚开始时那样抗拒,反而带了几分讨好商量的意味,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直视季遥歌道:“蛟族喜好收集宝物,蜇伏恶水河数万年,收藏了无数宝贝,谢冷月攻破恶水河的时候,可一样宝贝都没找回。季遥歌,不管是为了长夷,还是为了蛟族的宝贝,你不想去看看吗?再者,我听闻恶水河暗藏龙脉,只有金蛟方可由龙脉承继龙力,化身蛟皇。”

“去恶水河?和你吗?”季遥歌笑笑,一语道破原风晚的打算。

原风晚倒无隐瞒,眼眸亮起:“自然。我有蛟身,你有蛟魂,这是打开龙脉,承继龙力的不二方法,至于能够得到多少力量,那就看个人造化。八百年前我虽夺你肉身,害你性命,乃因势所迫,是我对不住你,但如今你我二人皆有共同仇敌,为何不能联手对敌?”

季遥歌但笑不语,原风晚被她看得发怵,才要继续劝说,她却挥手将冰棱收回,原风晚从半空重重跌下,顿觉一阵钻心痛苦从伤处传至元神——原来季遥歌那冰棱能冻结麻木伤口,让痛楚减低,以便她说话,如今冰棱收回,纯水灵原所化的剧寒入骨,连元神都跟着痛起,犹如万针刺髓。

看着原风晚倒在地上哀嚎不歇,再也找不到半分“白韵”风采,季遥歌方淡道:“想要与我联手,行,先让我消消恨再说。”

————

乱曦斗从湖面飞上云端,季遥歌与原风晚说了半天话,元还仍旧坐在原地不动,亦不言语,只凭她处置原风晚。眼下问话暂告一段落,季遥歌施了法术将原风晚的嘴堵上,把人交给胡小六看管,任其在地上痛苦挣扎,她回身走到元还身边坐下。

“接下去打算去哪?”元还此时方开口问她。

季遥歌将腿伸到乱曦斗下,在云中晃荡着,一声不吭。

“去查玄寰之事,还是前往恶水河,亦或回赤秀?”元还给她选择。

她荡荡腿,耷拉眉头道:“赤秀眼下没有要事,玄寰的事要从三星挂月阁着手,罢了,先去恶水河吧。”

元还隧她心意调整乱曦斗的方向往恶水河飞去,一番操纵下来,季遥歌仍是闷不吭声,他便道:“近乡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