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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火光中走来(63)

被人截了胡不说,还亲手给人做了嫁衣,月老啊月老。

沈牧拍拍他的肩,以示慰问,丢了一句话:“格子,哥这劝你一句,你要不跟我一起信佛得了,管什么男女之事。”

蒋格挥开,“你要遇上这么一女的,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话来。”

沈牧下楼找吃的。

蒋格直到生日宴会结束也没出现,一个人闷在自个儿房间里,没开灯,黑乎乎一片,人仰在沙发上,手撑在额头上,连窗帘都是紧闭的。

屋子里的音乐开得老大,振聋发聩的。

循环往复,只有一首歌,一首粤语歌,他车上也就这一张CD。

“床是我床,但你这汗,能令我这世界泛起巨浪……”

头两句,还听得人面红耳赤。

“情若太狂,叫你却慌,然后我要背起这罪状,连坐立亦会不安,若然让欲念曝了光……”

听到最后,老爷子直接拄着拐杖从隔壁房间过来,“哐哐”敲着门,“臊不臊!听得什么乱七八糟!”

蒋格听得烦,扯了个抱枕把脑袋埋进去,像个鸵鸟似的。

他愤愤地想,是报应,一定是报应!

往常对姑娘挥手招之,弃之如敝,年少轻狂时,也干过不少混账事儿,可眼下,真动心喜欢上一姑娘,却被人半路截了胡。

加上平时活得太没心没肺,对女孩儿的不屑,这会儿真失恋了,也没人相信他是难过的。

所以啊,人在得势时千万别太嚣张。

往后日子还那么长,保不准就在哪条阴沟里翻船呢。

他是真的很难过——

……

车里,南初说着说着,又扑进林陆骁怀里亲了起来。

林陆骁就靠在椅背上,任她亲,时不时低头在她耳根、脖颈、锁骨位置啄一下,两人就真像热烈的小情侣,黏黏糊糊,怎么腻歪都不够。

南初亲着亲着手已经覆上去,被林陆骁一把按住。

南初俯低身,哄他:“我来,你别动”。

南初这人就有点逆反心理,越不让弄,越要弄,还要弄的他欲罢不能,林陆骁这反常的反应让她有点不爽,手机上的力道加重,声音冰冷且不悦道:“我帮你弄。”

林陆骁靠在座椅上,深黑的眼底,已经带了未明的情绪,到底是没拒绝,懒洋洋地松了手。

黑暗的空间里,响起一阵拉链的窸窣声。

……

南初黑黑的眼眸盯着他看,手下有了动作。

车厢安静,只剩彼此,心跳拉紧,连月光都稍显暧昧。

……

林陆骁浑身抽紧,销魂之感突至,仿佛被电触了下。

他盯着南初看,姑娘趴着,嫩白的背开着一条细茬,红色的小礼裙衬的她皮肤更白皙,似乎会发光,映成了瓷白色,精致而又细腻。

林陆骁顺着那条茬,沿着她的脊柱线摸到腰窝位置,男人粗粝的拇指,在她韵致的背上来回轻抚,触感是双方的。

南初感觉到背上的轻抚,她抬眼瞧他,目光柔软带水光,仿佛是鼓励,骤然紧了力道,抬头看他一眼,眉眼都是媚。

林陆骁盯着她看,发现这姑娘很上道,也会弄,勾手抬眼,都是勾引,他闭闭眼,然而满脑子都是那个妖媚的眼神。

他真没见过比她更妖的女人。

忽然有点明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林陆骁这人忍耐力高,极致的时候也几乎很少出声,结果,今晚,快感将至时,一下没忍住,低哼了一声。

那嗓音。

是他平日里没有的低沉和糜沙。

南初早就知道。

重逢那天,在医院走廊,听他跟夏晚说话,那冷感极致的嗓音,叫床一定很好听。

……

事毕,等两人收拾好。

南初拎起散落在座缝里的冲锋外套,乍眼一看,后背地方有块暗红色的东西,她以为是沾了什么东西,伸手抹了一下,拿到眼前用手指抿了抿,闻了闻。

——是血迹。

第43章

那血迹鲜明,像是刚染上去,她先是四下扫了自己一圈,这才抬头瞪向林陆骁,只见他表情尴尬地挠挠眉。

南初去掰林陆骁的胳膊,被他稍稍挡了下,企图蒙混过关:“等会儿……”

小姑娘执意,脸上拧作一团,表情凶狠,林陆骁心下一阵,完了。

放松警惕的瞬间就被她一股大力掀过他后背一看,只见军绿色的衬衫上染了一片刺眼的殷红血迹。

忽然就明白过来刚才无论怎么情潮涌动他也不肯脱衣服的意思。

这一下形容不出她的心情。

人好像就懵住了,呆愣愣地就盯着那块地儿看,把林陆骁吓坏了,撤回身,忙给人拉近怀里抱着,小声哄:“拆炸弹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养一阵就好了,应该是伤口裂了点,我回去重新上药就行了,你别多想,我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林陆骁刚回来时,就想过。

自己这阵都没跟她联系,小丫头要生气怎么办,该怎么哄,他对哄女孩儿这事儿也没经验。

沈牧给了他一建议,卖可怜。

看见背上那伤估摸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虽觉不屑,想想能让小姑娘心疼心疼他倒也好。

这伤对他来说真还行。

大抵是小姑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见了血就把人给吓懵了,那眼睛里都是心疼,瞧地他莫名舒心。

有人疼的感觉还真挺好。

从小到大倒也没什么人疼过他,男孩子有点儿小磕小碰都挺正常。

小姑娘的一个表情倒是把他取悦了,心下只想把她疼进骨子里,随后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揉揉肩,“这点小事儿就把你给吓傻了,你这可不行,得有点军嫂的气概。”

南初眼睛瞪圆了要去掐他,被他躲过,反手拧了过来,握在手上把玩,细细嫩嫩的手指被他一根根拿捏着。

耳边还给她灌输军嫂的作风。

“孟处,记得么?他早年上前线的时候才叫一个危险,器材哪有我们现在安全系数高,有时候条件恶劣点,徒手都得进去救人,他也那么多年过来,身上大伤小伤无数,别怪他脾气那么拧,真有时候是环境磨练人,他们那年代的人跟咱真不一样,吃过的苦比咱吃过的盐还多,他这人就这样,看不进任何东西,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要不喜欢你,正常,他谁都不喜欢,除了他老婆,连他亲儿子都能说断就断,真的这点儿算啥?”

“他老婆是军人?”

南初窝在他怀里,真就被他带了进去。

林陆骁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捏着她的手把玩,漫不经心地说:“不是,孟阿姨是医生,三院的主治大夫,就上次你见过的,给林启上过药。”

南初想起在门诊里见过的那一面,挺端庄典雅的一阿姨,也挺热心,难以想象跟孟国弘相处的样子,在她以为孟国弘的夫人应该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军人。

“人就是那样儿,有次孟处被人从火场抬出来,黑乎乎的,浑身都是火灰,跟个煤矿里捞出来一样,糊的脸都看不清,我跟林启还有他儿子仨就蹲手术室门口哭,孟阿姨一过来就给了我们仨一人一大耳刮子,吼一句,哭个屁,奔丧呢。”

“……”

“主要是送进去那模样实在磕碜,我跟林启琢磨那人烧焦了也就那模样,真以为孟叔挺不过去了,期间医生还下过一次病危,我们都直接站不住脚儿了,眼泪哗哗淌,然后孟阿姨把我们带回家,自己收拾了东西去医院陪着,单位领导来慰问,给人鞠个躬一句辛苦了体面的很,淡定得不像话。胡同里有些人吧,总爱西家长东家短,嘴碎不行,说的都是些不好听的话,说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人也没往心里去,见了面笑一下也不再搭理你,结果,孟处半个月就醒了,恢复很快,有生之年,孟阿姨就哭过那一次,说总觉得孟处不会丢下她。你看,这是中国军人的意志,绝对不会轻易倒下,同作为军嫂,你跟孟阿姨多学学。”

话题颇沉重。

未来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未知的,而说完这话的林陆骁,忽然陷入一阵沉默,有些事儿,或许真该考虑。

想法不是一时的。

刚才南初俯低身,帮他解决的时候,其实他从没想过,要她做这些,总觉得这对小姑娘来说不合适,说他思想顽固、守旧都好,他其实舍不得她为了取悦他做这些。

想到这儿,他微低头。

姑娘窝在他怀里,软软的,白白的,每个关节都很细致,没有多余的、不该有的赘肉,身体线条恰到好处,手感倍儿好,林陆骁低头,眷恋地在她额上亲了下,顺着她的脸颊,一点点亲下去,就连鼻尖下巴都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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