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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104)+番外

待她站稳,沈英语声却是淡淡:“你娶个夫人回来当摆设?”

孟景春昂着脑袋:“谁说是摆设,闺房里有的是乐趣。娶一妙龄姑娘,每日……”

沈英直接伸手拍了下去,孟景春一捂脑袋:“我说的是真的,相爷不懂!”

“我不懂?”

孟景春跟个纨绔似的笑两声:“哎,只怪相爷看的春宫太狭隘。”她迅速说完,还未待沈英反应过来,便脚下抹油似的飞快跑了。

沈英追了两步:“你给我回来!”

孟景春却理也不理他,一口气奔至药室,将门闩插上,把自己关在里面大笑不止。

不过这玩笑开大了,她也怕沈英揍她,便一直闷着不出。沈英拿她没办法,在门外矮着声道:“你出来,我不怪你。”

沈英说了好几遍,又过了许久,她等门外没了声儿,这才揉揉空空的肚子出去吃饭。她还很警惕地四下看看,怕沈英忽然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捉住她,然她却只看到牛管事黑了一张脸匆匆走过。

她喊住牛管事,问道:“相爷呢,见着了吗?”

牛管事回说:“方才宫中来了人,相爷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孟景春闻言,心陡然间沉了沉。她到了餐室,与沈时苓面对面坐着,见严学中的位置亦是空着,便料想有什么事,顿时连晚饭也没有心思吃了。

沈时苓餐间仍是不说话,孟景春便在她还未吃完时告辞先撤了。

沈英一夜未归,孟景春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着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但她又摸不透这朝中局势,只能默祷。

次日她一早便起了,匆匆忙忙往衙门去,希望能听到些消息。然同僚之间却连句闲话也没有,各做各的,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想想有哪里不对,忽然惊醒过来,徐正达今日没有直接到衙门!

难道是上朝去了吗?可是自从皇上病倒,已停朝数日了。

*******

孟景春这猜想并没有错。就在这渐暖的春日早晨,皇帝换上朝服,由赵公公搀扶着,很早便在太极殿上等候群臣了。

不是朝臣等皇帝驾到,竟是天子开门等朝臣。

不合礼制不合规矩,但他坐在御座上,便能堵了这殿下悠悠之口。

皇帝显然有些强撑着的意思,赵公公接过一道道诏令,一一宣读。

——废太子贬为庶民,改立襄王为太子,左相陈韫仍为太子太傅,拜右相沈英为太子少傅,拜戎彬为骠骑大将军,符清为辅国大将军兼十二卫统领……

诏令一道一道宣读完毕,殿下已是跪了一片。封赏贬谪,均要谢恩。

襄王跪在最前面,亦最是不露声色。

老皇帝低头看了一眼,眸中衰疲之态已尽显,声音极其低哑地说了一句:“散朝罢。”

赵公公直起脊背,与群臣高声宣道:“散朝……”

群臣的“恭送陛下……”声还未响起,老皇帝便已起了身,佝偻着身子朝南侧的过道走去。长长的通道里连风也没有,老皇帝伸手捂住唇,试图掩住咳嗽声,喉间却已是腥腻非常。

前殿脚步声交谈声渐渐响起,这位老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五二】饴糖

四月初六,皇帝宾天,举国服丧。

至四月十六,新帝登极大典诸项事宜均已准备妥当,新提任的礼部尚书上书奏请即位。襄王却推说仍在先皇丧期,故而登极大典又往后推移至五月廿四。

虽是这样,沈英却忙得压根回不了府,食宿均在政事堂,睡得也是极少。孟景春偶尔给他送过几次饭食,却压根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她这日给沈英送饭食时,却听到两小吏没事瞎聊。

其中一小吏道:“你知道那陈翰林么?”

“去年那位状元郎?”

“正是。自从宫里那次出了事,他便一病不起,待在府里都没出来过。我昨日啊,听说这位陈翰林,已是出家了。”

“那左相不得急疯掉……”

那小吏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你没看左相这阵子连政事堂也不来了吗?”

孟景春听着愣了愣,他居然遁入了空门——

是心中真的放下了吗?

她站在廊檐下想着便是一愣,好不容易回过神去送饭食,却没料还是见不到沈英。她心情不大好,本来见不到沈英就怕他又不好好吃不好好睡,现下又听闻陈庭方的事,更觉人世多变。

她匆匆出了政事堂,觉着有些头疼,打算回去歇着。然她途径工部衙门时,却忽有人在后面喊住了她。

孟景春蓦回头,却见是白存林追了上来。她亦是许久未见过白存林了,只见他似是稳重了些,可看着仍是有些不靠谱的模样。

白存林抓了抓后脑勺道:“孟贤弟可是知道陈贤弟……将要出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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