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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190)+番外

天色渐渐晚了,冷菜和酒均已是摆上了桌。孟景春将大门打开迎客,宗亭、董肖佚陆陆续续到了,严学中也赶在天黑前从楚州回来了,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孩子们开心地收着礼,却因为肚子饿了,都眼巴巴望着桌上的冷菜。

焕焕坐得最老实,他跟严学中诉了会儿苦,得了安慰后便又心满意足地坐好。阿树和回甘两只调皮鬼从椅子上跳上跳下没个消停,孟景春过来瞪了一眼,两只便又乖巧坐好。

回甘说:“焕焕,你娘还不来呢。”

焕焕暗暗往严学中那边靠了靠,挺直了脊背说:“我娘回府给我拿生辰礼去了。”

回甘说:“真的吗?”

焕焕拼命点点头:“真的 !”

回甘又说:“噢……”

沈树帮腔道:“不见得罢,大人最喜欢骗你这样的小孩子了。”

焕焕又想哭了,眼泪正在眼珠子里打滚时,那边沈时苓已是风风火火到了,手里拎了个大包袱,径自塞给了焕焕。

焕焕战战兢兢打开来,里面竟全是没见过的吃食,他立时很乖巧地感谢了娘亲。

沈时苓这些年与番邦做生意,常常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儿和吃食带回来,沈英家两只仔每回都只能干看着羡慕。今日沈时苓这一大包袱,着实将两只小仔的嘴给堵了,再找不到什么话来奚落焕焕。

焕焕翻了翻,找了一小盒甜饼出来,递到了回甘面前,无比乖巧地说:“阿姊吃。”

回甘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众大人在旁看着,都笑了。小孩子之间的关系如此简单,当真是令人羡慕啊。

孟景春将大门开着,径自走进中厅,怕蚊子多,便将中厅的门关上了。算算,该到的也都到了,席间却空了一个位置。

沈英侧过头去轻声问孟景春:“你难道还请了旁人?”

孟景春没有答,却说:“不早了,大伙儿也饿着,开席罢。”

于是这庆生宴便热热闹闹地拉开了场,席间各番打趣自然少不了,却也令人感慨时日过得之仓促。不知不觉间细纹已爬上眼角,偶尔爬一次高山,也会惊觉当年体力不复在,孩子们渐渐大了,蹒跚学步到如今能顺顺利利背完三字经弟子规……处处都在预示着老去。

——*——*——*——*——

那边热热闹闹庆生,工部衙门里却还是灯火通明。

皇帝好工事,各州县广修水利,工部这几年一直忙得要死。主要是,该死的计省总是嫌弃现今工部的账做得太烂,常常会将已经做好的账驳回工部账房重做。

白存林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账房和计省的人虐死了。

因为太忙,如今这家伙竟连亲事也没能说得上,空领那么多俸银有什么用?都没有时间会佳人!想起来便是老泪纵横。

他已是许久没有回去睡个好觉了,只能忍着浓浓睡意在衙门里监工。

偏偏衙门里来了几个新进士,好逸恶劳,做事一塌糊涂,白存林更是头疼。

那几位新进士,趁白存林去茅房的间隙,又凑在一块儿讨论起今年女子进士科的几位佳丽来。

“你们不知道啊,女子科的状元是沈相的亲妹妹,据说很漂亮的,家世又好!”

“榜眼也很厉害啊,才十七岁,那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状元已经二十多了,太老啦!”

“白痴啊,若能娶到沈相的妹妹,将来还不是仕途亨通?”

说话间也不知白存林是何时回来的,三位进士只听得背后一声戒尺响,便吓得坐回了自己位置。

白存林神色冷淡,道:“你们刚进来时我与你们说过什么?”

其中一进士道:“莫……探听同僚生活……”

另一进士道:“莫……嚼舌根子……”

剩下一个进士道:“莫……好奇……”

“你们听到哪里去了?!”不苟言笑的白侍郎又是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是是是……”

“干活!”

——*——*——*——*——

菽园一场宴席还未结束,众人兴致正高时,中厅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沈英偏头看向孟景春,又看了一眼那张空席,众人均是安静了下来。

孟景春搁下手中杯盏,望向对面的沈代悦。她笑得极淡,又有些一些辛酸和慨然——

“代悦,你去开门。”

【正文完】

☆、97【番外】第一篇

这一年京城春日依旧长得很,让人觉着困顿,一路走来,小叶女贞颜色由淡转深,明明是该到夏日的时节了。

宗亭避开略刺眼的阳光,贴着廊道内侧走着,末了在一扇门前停下来,抬手敲了敲门,里头却无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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