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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199)+番外

他知道沈家这大小姐有意招赘,不过——人凭啥看得上严学中啊?就冲沈家那家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婿没有?自己宝贝儿子,恐怕不够格呢。

可没料,这媒婆一大早便带来了好消息。媒婆姓朱,是华阳城里酬金很高的媒婆,严秀才平日里不与这等高酬金媒婆接触的,今日却见人家主动前来,不用想也是天大的好事啊哈哈哈。

朱媒婆直入话题,问他愿不愿意卖儿子。

严秀才问:“卖给谁?”

朱媒婆回曰:“沈大小姐。”

严秀才立时跳了起来:“我严某何德何能,哎呀,沈大小姐财貌双全还爽气,好,这生意谈得舒服。”

“到底卖不卖?”

“卖!”不卖的话他是傻子吗?

朱媒婆也乐见他这态度,随即问了吉,说:“我将令郎八字与沈大小姐合一合,若妥当,您便等着沈府下聘罢。”

“好!”严秀才觉着将来的路终于是光明了。

他自然没与严学中提这茬,但那乐呵劲到底让严学中起了疑。但此事保密工作做得甚好,严学中也未往那方面去想,遂一直被蒙在鼓里。

朱媒婆办事那叫一个快,不出三日,沈府便备好了十大车的聘礼浩浩荡荡地送到了严宅。只可惜,严宅小地方,居然压根放不下,那聘礼便全数都卸在了外面,招来了好奇的街坊邻里,一时间议论纷纷。

“老严家这是要嫁儿子啊?”

“哪家招赘啊,出聘礼这么阔绰!”

“老严啊,你打算怎么办呐?聘礼丢外面过夜?”

邻里叽叽喳喳,不时便传遍了大半个华阳城——“沈家大小姐招赘啦,郎君便是严秀才家儿子!”

很遗憾,严学中得知此事已经晚了。

就好比和姑娘共处一室过了一晚上,出来往上拉拉衣服说什么都没干,鬼也不信的。

可是——这关他什么事!

严学中闭门谢客,衙门里的同僚也是能躲则躲,办完公事就把自己关起来。

然聘礼已收,日子已定,连襄王那边听闻此事都随口评论了几句,他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到了吉日那天,严学中坐在书桌前心神不宁地翻书。严秀才忽然便闯了进来,嘴里嚷嚷道:“哎呀你怎么还不换喜服啊,吉时都快到了!”

严学中闻言依然坐着,纹丝不动。

严秀才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似是要吓醒他:“喂你小子怎么这么傻啊,你找个夫人又不吃亏的!婚嫁这种事,男子不可能吃亏的啊!”

“怎么不可能。”听到这句严学中才抬眼反驳了他,“您别想得太天真。”

严秀才有些火大:“怎么了?我觉着她挺好。就冲当年给你我留条活路,我就觉着这丫头不错!他们家发家发得确实不光彩,可这丫头好歹还存些良心。生意人能做到这样,我觉着已很不错了!何况——人长得又不差,怎么委屈你了不成?”

严学中懒得辩驳,其实早死晚死对他而言都一样了,他就想找些时间思考思考,严秀才却连这思考的时间也不给他了,不由分说拿过喜服便往他身上套。

“够了,我自己来。”他蹙着眉让老爹出去,一个人默默换好了喜服,出门坐上马车往沈府去了。一路上爆竹锣鼓声不断,搞得像是中了状元。

沈府更是热闹,那宅子他也算熟悉,好几年前他还做过这家的教书先生,没料再次登门,却是这景况。说起来他与沈时苓也许久未见了,关于沈时苓的消息其实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他并不明白这般人家的女儿为何要找他入赘,图什么呢?他不是刚弱冠的愣头青,样貌也并非是最上乘,官位也不高,才学……也就那样罢。

就在他万分纠结之时,已是被一群人簇拥进了喜堂。高堂是沈家两位长辈,新娘是沈时苓。她今日倒是盖了喜帕,端静地站着,竟颇有几分娇妻模样。

严学中木然地与沈时苓拜完堂,又被一群人簇拥着往新房去,沈时苓在混乱之中掐了他一把,那盖头虽还未掀,但悍妻的命令却已是下了:“不许喝酒!”

严学中抿了抿唇,关好房门便又去了前边。沈府这喜宴不知摆了多少桌,其实他懒得应酬,但沈老爷却带着他一桌桌敬酒,兴许是沈时苓一早安排好的,他其实一滴酒也未喝着,身边傧相手里拿着的那酒壶,里面倒出来的——永远是凉白开。

天色渐晚,府里依旧热热闹闹,新郎官却已是倦了。因已是敬完酒,沈老爷便让他先回房陪沈时苓。

严学中在偌大的府邸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觉得真像——一个噩梦。

他最终走到新房门口,迟疑了半天方推门进去。沈时苓坐在床边等他,他陡然间又想起混乱中她掐他的那疼痛,真是教人……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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