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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3)+番外

“哦。”孟景春酒劲有些上来了,心说真是疼死了不知何时才能养好,所幸刚刚还喝了酒,不然岂不是觉得更疼。

陈庭方身子骨虽弱,但行刑之人看在他是左相独子且又曾是皇子伴读的份上,下手要轻得多,故而也只伤了些皮肉。

陈庭方见孟景春趴在刑凳上几乎不能动弹,便过去扶她。

没料孟景春倏地就站起来了,但她腰腿俱是麻的,一时没站稳,在他面前这么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栽下去,陈庭方赶紧伸手托住她,孟景春便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了。

春日衣裳本就薄,加之孟景春出门时太匆忙竟连裹胸布也未缠上,尚清醒着的陈庭方即便对男女之事还不甚了解,却也察觉到了不对。

孟景春赶紧爬起来:“实在抱歉,好像酒劲上来了。”孟景春说着摆摆手:“你先走罢。”

陈庭方也不说什么,那边已是有二殿下宫里的内官闻讯赶来,扶他往西边去了。

新科探花郎,原是女子身。

☆、【零二】四十两?

一场琼林宴,状元与探花竟领了板子这事,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茶肆中,就连说书人也将此事描摹出好些个版本来,哄得茶客是开心得不得了。却也有那些个替陈庭方不值的,说状元郎啥都不缺,又与这探花郎无甚交情,何必趟这个浑水。说到最后,竟将当朝右相沈英也给扯上了,说神机妙算如沈英必然是料到陈庭方会替孟景春开脱,还故意将孟景春带过去,坐实陈庭方欺君之罪,好让陈家失宠。至于沈英为何如此做,便是因为沈英欲取代陈韫,想做左相!

这些个说辞越传越不像话,但也越编越起劲。

沈英一身素衣坐在茶肆中喝茶听书,台上的人将这事情又编排出新版本来,说得还头头是道。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这期春闱的主考张大人。

过了半晌,沈英浅浅开口,道:“张大人是见过卷子的,不知探花郎的卷子作的如何?”

张大人搁下茶盏,思量了一番,回道:“文章虽是写得精妙,但少了些大气。孟景春在作文章上应是聪明的,可在为人为官上——”他沉吟道:“从那日琼林宴来看,似乎还是钝了些。”

沈英轻抿了唇,喝了一口茶,不语。

台上说书人仍是兴致勃勃地讲着,座下却忽有一人高声道:“你说相爷早料到状元郎会替那孟景春开脱,他是神仙不成?”

说书人回驳:“相爷出了名的神机妙算,从未失策。”

“若当真神机妙算从不失策,他领着孟景春演这一出好戏,意欲扳倒陈家,到头来不还是失算了?皇上可只让状元郎领了五个板子便将这事给溷过去了!”

说书人知方才自己是多说了几个字被人钻了空子,可他倒是个不爱讨好茶客的,气冲冲回道:“不过是说个书,你如此计较便不要来听!”

“胡编乱造也得分什么事,你这般胡诌,是要坏人名声的。竟还说那孟景春与相爷是一党,你知不知当今圣上最忌讳臣子结党?!”

沈英循声看过去,一身淡青士子服穿在那人身上倒是更显得干净。虽只得一侧脸,沈英倒也认了出来。那日在宫门口的纤瘦身形,秀气的眉目间写满不平与着急。才过几日,竟又跑到这茶肆里来鸣不平了,一张嘴倒是逼人逼得厉害。

到底是年少登第,意气风发。

对面张主考也是认了出来,皱皱眉道:“这后生若是进了御史台,恐是会不得安生。”

所幸御史台现下连个空缺也没有。

张大人见其没有回应,又问:“沈相以为此番皇上会如何封授?”

沈英将目光移回,淡淡回道:“张大人乃春闱主考又身居吏部要职,这些年朝中空缺进士去留,大人心中想必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探沈某的意思。”

恐怕问的不是进士封授,而是状元郎会如何封授!

这样一位骄子,不论去哪儿,都被无数眼睛盯着。且谁人不知陈庭方与二殿下亲近非常,若日后陈庭方身居要职,保不准会成为二殿下的得力助手。

当然这些俱是明面上说不得的事情。

沈英起了身,道:“时辰差不多了,还得去趟工部衙门,沈某先行一步。”

张大人也不好说什么,起身做了个样子,便由得他去了。

沈英行至门口,恰巧看到孟景春也从里头走出来。他转过身,也不打算搭理,便继续往前走。

倒是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忽然唤道“相爷,请留步”,声音清亮很有朝气。

沈英止住步子,那人已是快步走到了他面前,略施一礼,明眸里蕴着笑意:“都说相爷日理万机,没料竟也有这闲暇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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