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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68)+番外

孟景春自从夜遇过歹人,胆子也是变小了,应下后便匆匆下了马车,一个人往衙门中去。

她许久不来大理寺,同僚们见了自是嘘寒问暖一番,她便只道身体已然养好,无大碍了。

倒是徐正达这只老狐狸,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也不同她说话,自然也不分派事情给她做,让孟景春无所事事了近乎一整日。

最后孟景春自推丞大人那儿接了个小案子打发时间,看完案卷天色已昏,同僚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她这才走到门口,等着牛管事。

京城夏日短,这天气已是渐渐凉了,晚上更甚。牛管事来得有些迟,与她解释道,自己先去了政事堂,结果相爷有事耽搁了,得晚些回去,便交代先接孟大人。

孟景春表示了然,便上了马车同牛管事一道回了府。

伙房的晚饭已是做好,孟景春面对着一桌子的菜心中慌慌。自她来后,伙房像是换了厨工般,每日饭食都能翻出花样,让人总有期待。

一盏灯火苗轻晃,孟景春索性伏在桌上,脸贴着桌面,看着门外头发呆。其实她饿得很,但沈英还未回来,总不能先开吃,末了将剩饭剩菜留给他。

她看着外头一株大树走了神,忽然开口问旁边的牛管事:“这棵树许多年了么?”

牛管事便回她:“许多年了,以至于这树都已经被虫子蛀空了。”

孟景春略惊讶:“蛀空了?”可看起来长得好好的啊。

“不细看瞧不出的,孟大人若白日里留意一番,便能看出其树心已死。”

孟景春神思竟有些恍惚。树心已死,只靠这表皮与地下庞大根须撑着,却依然枝繁叶茂,葱葱郁郁。她于是莫名地想起沈英来。

在她眼里,沈英大约就是这样一株空心树,心死多年,性子里透着孤僻,外头却装得诸事皆繁茂。

沈英的一切于她而言,大抵都是未知。她没有问过他所想,不知他喜好什么,亦不清楚他卸下面具后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甚至连他家乡哪里,家中是否还有亲人,都一概不知。

夜已深,也不知他还在忙些什么,如何还没有回府。

孟景春将头转了个方向,脸仍是贴在桌面上耐着性子等,却觉得有些哽。

***

沈英处理完公事,正要赶着回去,政事堂小吏却匆匆喊住了他,将一封书信交至他手上。那小吏道:“江州刺史朱大人加急送来的,恐有要紧事,下官不敢怠慢,便赶紧送了过来。”

沈英说知道了,便又拿着信折回屋内。

那年沈英第一次做春闱主考,朱廷伟便是考生之一,故而也算得上是他门生。这次朱廷伟外放江州刺史,他便托朱廷伟打听一番孟景春的事。

本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却没料到他会加急送来,沈英对着烛火拆开那封信,朱廷伟密密麻麻写了许多,他从头看到尾,手却僵住了。

朱廷伟写道,他只打探到孟景春是借宿在江州舅舅家,母亲前年离世,父亲应是很早就走了,家境很是寻常,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若说奇怪,便是这孟景春在入学堂之前还有另一个名字,且还是个姑娘家的名字——

孟绾罗。

沈英顿觉胸闷,十分难过。

☆、【三四】难得好眠

孟景春等了他许久,沈英却迟迟没有回府,最后她便趴在桌子上饿着肚子睡着了。

牛管事怕孟景春会着凉,刚想上前喊醒她,却见沈英已是回来了。沈英进屋见孟景春这般趴在桌上睡得沉沉,饭菜竟是一口也没动,便同牛管事低声道:“撤下去罢,热一热再送过来。”

牛管事应声收拾了餐碟,正要走时,沈英却又喊住他,慢慢道:“带些酒过来。”

牛管事虽然在这府里待的时间不长,可也知沈英素来滴酒不沾,且又见他今日脸色极差,料想定是出了什么事。

待牛管事离开后,沈英也不急着喊醒孟景春。这孩子睡颜看起来太好,让人不忍心去吵醒她。

孟景春似是自己听到动静,伸手揉揉鼻子坐正了,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沈英,半醒不醒道:“唔,相爷回来了。”

沈英脸上倦色难掩,低着声道:“如何不先吃呢?饭菜凉了再热便不好吃了。”

孟景春仍是有些脑子不清楚一般,抬手揉了揉脸,醒过神盯着沈英瞧了一会儿,回说:“不要紧啊,反正也不饿。”

话这样说出去,肚子却咕咕响了,孟景春低头按住肚子,恍然道:“睡了一觉好像是饿了。”

她见沈英脸色沉沉,以为他不高兴,便也不敢太放肆,拿过一边的茶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沈英手指搭上那杯子,却丝毫察觉不到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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