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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清风探花郎(89)+番外

她回府写了一晚上折子,理清思绪斟酌措辞,生怕写错。沈英一夜未归,到天快亮时,孟景春有些发昏地站了起来,将折子收进袖袋中,便往衙门去。

已是正月十七,今日该上朝的上朝,该去衙门画卯的画卯,按说一切都将回归春节前的常态。然孟景春到了大理寺,却见徐正达早早地灰着一张脸到了衙门,便猜到今日停了早朝。

同僚间也不过都是互拜晚年,说些祝福话,似乎没有任何人知晓宫中发生了什么。

孟景春和同僚寒暄几句,却有些坐不住。沈英一夜未回,不知现下是在政事堂还是在宫中,亦不知这事情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陈庭方又是否真的做了什么。宫中迟迟无动静传出,这般风平浪静,却似压着沉甸甸的阴云般,豪雨将至。

她正心神不宁之时,宫中却来了人,急召她进宫。

孟景春深吸一口气,想来陈庭方还是做了什么,不然不可能直接喊她过去。从大理寺往宫中不过短短两炷香的工夫,孟景春此时却觉无比漫长。

内侍将她直接带到了御书房,沈英、魏明先、陈庭方及太子均在,却不见二殿下。

孟景春头也不敢抬,进屋即跪,也不吱声,只听得皇上道:“陈翰林说你一直在暗查韩至清一案,可有此事?”

孟景春横了横心,冷静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三法司已结了案的事情,你竟在私查?”语声中隐隐含怒。

孟景春听着,袖下的手已紧握成拳。

她斗胆道:“微臣窃以为韩至清虽已结案,但太过匆促,仍疑点重重。微臣曾在上呈的折子中立志要将此案查清,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

“查了这么久,可查到了什么?”

孟景春暗吸一口气:“据郴州州牧丁孝生所言,那时被放韩府女眷绝多数均已投靠远亲或是回了娘家,但其中却有一人被带到了京城,且有人为其在城郊安排了住处。”

“哪一个?”

孟景春道:“韩至清的那位小女儿……”

她见皇上并无问话,便立即接道:“当时那卷宗中所述,这位小女儿颜容绝美,左脚却有六趾,臣记得甚是清楚。而……坊间近阵子亦有流言,道当朝太子妃亦是左脚有六趾。微臣斗胆向魏大人求证,令媛是否当真是脚有六趾?还是这说法当真只是流言?”

魏明先跪在一旁却并不吭声。

孟景春偏过头问道:“难道魏大人竟不知令媛这脚上有几个趾头?”

她略有些咄咄逼人,魏明先不说话,太子却回应道:“放肆,问你韩至清的案子竟往太子妃身上扯!”

她面不改色,道:“微臣只是觉得太巧,且有些流言说得太像真的,不得不令人起疑。”

沈英在一旁道:“孟评事,太子妃昨日刚殁,在此岂可说这般僭越之言?”

孟景春连忙伏地惊慌道:“微臣惶恐!实在惶恐!不知……”

陈庭方面无表情,看着孟景春做戏,良久才开口道:“沈大人,这流言并非孟评事一人听得,她方才所说也并不是没有依据。下官方才亦是说过,太子妃身份实在可疑,若当真是有心之人用韩至清小女儿顶替了魏大人的千金入宫,这可是大罪,不得不严查。”

沈英却道:“仅凭坊间流言蜚语及这推断,便作此怀疑实在是对已故者的大不敬。”

陈庭方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起来:“沈大人说这话,似是坚信太子妃清白一般。若要撇清这怀疑,验尸有何不可?既然方才孟评事提到这六趾,那便验上一验,若太子妃双脚均是五趾,自然不辩自清。”

太子狠狠低斥:“岂容得你胡闹!”

陈庭方疾声道:“太子殿下若觉得验尸乃是胡闹,那便不要验尸。太子妃近身宫女贴身服侍,必定知其是否六趾,喊来问一番即可!”

孟景春听这架势,心道这并不似僵持了一晚上的样子,倒像是人刚刚聚齐争执才开始不久的情状。之前陈庭方所言的沈英被扣下以及魏明先急急入宫等事难道是骗她?

她昨晚甚至担心卷宗中那六趾的案卷存证被有心之人毁掉,便偷偷拿了出来,看来是她白担心。今日恐怕是陈庭方挑了个头,喊她过来亦只是说明六趾的事情。她自然不能递折子,亦不能将存证上呈,不然一看即知是事先准备,反倒会出大事。

气氛正僵持之时,魏明先却忽伏地道:“微臣犯了欺君之罪,万死难辞其咎。”

“你何罪之有?”

孟景春听皇上这声音冷冷,心中不免咯噔。

魏明先道:“微臣小女因未婚有孕在遴选前夜自尽,太子殿下胁迫微臣以韩至清小女儿顶替小女参加遴选,近一年来微臣心愧难眠,自知乱了朝纲,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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