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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100)+番外

这夜已过了半,我说:“明日都得早起,尽快睡吧。”

我仍旧是睡里侧,一如往常,却习惯侧右睡,背对着他。我闭上眼,忽觉得脖子上一热,我微微侧过头,模糊的烛光下,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模糊。

我问:“怎么了?”

赵偱理了理我脖颈间的头发,说:“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我翻个身,他轻揉了揉脖子两边的掐痕,问道:“还疼不疼?”

我今天被人连掐两次,下手都那么狠,仿佛再久一点我就真的没意识了。窒息的感觉又浮了上来,我下意识咳了咳,赵偱突然要起身,说:“帮你上点药。”

我按住他:“不用了,没多久就会好的。”

一下子遇见这么些事,内心却如这雪夜一样平静。

他的气息渐近,既熟悉,又带着陌生的疏离。他的鼻尖碰到了我的额头,有些微凉的唇也贴了上来,顺着眼皮移至鼻梁,末了又往下,轻轻柔柔地亲吻着我的唇角。

我一动也不动,这触感太遥远太陌生,让人喉咙口蓦地泛起一丝涩然。

他的手揽住我的后颈,微微离了我的唇哑声道:“连永,看着我。”

我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他一遍,模样没有变,一如往初。今日孙正林问我如今是不是很在意他,我却回答得模棱两可。我还记得在夜市天棚底下,他说“不负卿意”的模样。我们曾经彼此交付,并决定不再纠结那不可控的死生之事,曾一起期待过孩子的降临。我们和乐过,也会心笑过,那一段时日回忆起来真是弥足珍贵。

感情的事上,有些人慷慨到随意施舍,有些人却又吝啬无比。我不知自己属于哪一类,但感觉就像是——一把火烧起来,余热散尽,就再也没有温度了。我们仿若是戏台上依依呀呀的戏子,孤独地唱着曲儿,底下观者兴许热热闹闹,抑或毫无回馈。以前习惯了付出不要回馈,一旦受过回馈,再次回到付出不得回报的境地,又有浓烈的失望和被抛弃的落寞。

红色的细绳从他中衣里露出来,我伸过手,顺着细绳摸到了那枚戒指。

我对着光看了良久,叹气道:“这大半年,我多数时间都在盼着你回来。”我很想你。睡梦中惊醒了想抱抱你,手脚冰冷想偎着你取暖,有烦心事想说给你听,开怀时能与你分享。

他握着我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慢慢道:“在我眼里,你如今就像没有余温的死灰,我想让你暖和些,却找不到办法。”

我伸过手去抱住他:“这样就暖和了。”他轻抚了抚我的后背,叹息道:“那就睡吧。”

——*——*——*——*——

我们起了个大早,外面漫天积雪,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我方打算去伙房,便有小婢过来喊我去老夫人那里一道用早饭。我微蹙眉,遂又匆匆折了回去。

老夫人许久没有喊过我一起吃饭了,她今日必定是有事要同我说。我在路上揣摩良久,一只雪球倏地就飞了过来。我未来得及躲开,砸了我一身碎雪。我望过去,赵彰蹭蹭蹭跑了过来,行了个礼道:“阿彰不小心砸到婶娘了,还请婶娘不要怪罪。”

我拍了拍衣服上雪,俯身揉了揉他脑袋,同匆匆赶来的奶娘道:“别让小少爷玩太久雪,会冻坏手的,回房再戴个帽子吧,今天有风,更冷了。”

奶娘应了一声,我便继续往前走。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倏地回了头,赵偱一路走过来牵过我的手道:“一起过去吧。”

我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穿这身,今日不用出门?”

“上午不走。我方才去书房看了看,看样子我不在家的这段时日,你在书房费了不少功夫。”他浅笑笑,“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你们家书房本就是闲置着的。”没人去自然清冷寡味。

“对了——”我顿一顿,“母亲让我过去一道陪她吃早饭,可是有什么……”

他道:“你还是老样子——”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西走廊,声音有些低,仿佛也在说自己一般:“替未到来的事担忧。”

我无谓笑笑:“做好周全的准备总是底气足一些。”

到了老夫人那里,我与赵偱刚问了安,她便让小婢将一封红柬呈上了桌。

老夫人看了一眼赵偱,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不问问是什么?你应当眼熟吧?”

我蹙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红柬,那是……吉贴?老夫人难不成是想说娶邹云的事?

赵偱应声道:“是吉贴。”

老夫人寡着脸道:“邹家动作太快,现下就将邹云的生辰八字送过来是什么意思?若没有默许,他们邹家犯不着这么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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