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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99)+番外

“都一样该死,不过是早晚。”他蹙眉道,“帮我倒酒。”

我看他一眼,低声道:“你是想要拉邹家替你陪葬?”这个人已太过偏执……

我方偏过头,他却一把拽过我的衣领。我吓一跳,身子被迫前倾,酒气在鼻尖萦绕。我压低了声音道:“你做什么?!”

他身子亦往前倾,贴着我的耳朵道:“我这一生毫无意义,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我自私、固执,觉得这世道不公之处太多……我这样的人,活着做什么呢?”

“你先放开!”我用力地去掰他的手,可他手劲却突然大得出奇,我有些急,忽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管家的声音随即传来:“大人,赵将军在外头。”

成徽似乎攥得更用力,偏过头冷冷道:“让他等!”

【四九】吉贴 ...

我怒斥道:“你喝醉了,放开!”

“区区几杯酒还不至于让我醉。”他方说完,另一只手便倏地卡上了我的脖子,“我知道他会硬闯,但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以后再没有机会见到你了,因此今日有几句话我必须与你说完。”

我呼吸一滞,咬牙去掰他的手,外面传来脚步声,我焦急地等着赵偱,却听得他道:“你要知道修国史并非秉笔直书之事,古往今来因修国史死的人不计其数,你不要蹚这个浑水。你当下的处境自己也是知道的——可迁调,却不能请辞。年后江南府要修府志,西京会有人过去,你去那里是最稳妥的……”

他还未说完,前厅的门便被撞了开来。管家作势要拦,成徽却在此时愈发卡紧了我的脖子,目光冷冽地掠过赵偱的脸,厉声道:“你往前一步,我立刻杀了她。”

我喘不过气来。赵偱倏地止住步子,扫了一眼打翻在地的酒杯,却依旧冷静道:“身为朝廷命官这样做合适么?”

成徽不理他,依旧紧拽着我的衣服,压着声音同我道:“温连永,你没得选,你会走的。去了江南就再也不要回来……”他贴着我的耳朵低低道:“真不明白我自己……看你过得不好我会难过,你过得好我却依旧不开心。真想就这样让你死算了……”

卡在脖子上的力道倏地松了,我方喘了口气,就被人给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

我抬头看去,成徽的脸色惨白,神情清寡。他看我一眼,又阖上眼皮,有气无力道:“滚吧……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赵偱俯身将我从抱起来,低头看着成徽冷然道:“昔日交情被如此作践,我替连永觉得可惜。”

我回过神时,赵偱已抱着我出了成府的大门。

一点点的细雪往下飘,我偏过头咳了一阵子,听得赵偱道:“往后不要再一个人随意出门了,我放心不下。”

我点点头,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道:“这样暖和些。”

我便不再说话,微微仰头看了看这无边无际的夜幕,漫天细雪不住地往下落,悄无声息。

——*——*——*——*——

赵府亦是静静的,连个人影也瞧不见。赵偱送我回了屋,握着我冰冷的手问要不要洗个澡暖和暖和。我说:“也好,我现下左右睡不着。”他便松开我的手,走了出去。

我裹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儿,起来找干净衣服。目光触及柜子里放着的盒子,看到那支依旧好好躺在里面的琥珀钗,才又重新想起宋婕的事来。这一日事情太多,脑子都有些打结。我听着外面的更鼓声响起来,忍不住推门又看了看。

好一个阒静的雪夜,竟连一丝风都没有。我站在门口将所有事梳理了一遍,便看得赵偱拎着木桶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

“怎么站外面?进屋吧。”

我进了屋,将门关起来,缩着脑袋搓了搓手:“今年冷得太早,我快要冻死了。”

“那还站外面?不是自讨苦吃么。”他答得轻描淡写。我们俩都试图缓和气氛,装作今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却各有心思。

他将热水倒入浴桶,又去看了看暖炉,说:“太晚了,头发弄湿了会受凉,洗澡的时候包起来吧。”

我拿了块干净手巾,将头发裹起来,走到屏风后面,打算洗澡。我伸手试水温,便听得他又出去的声音。

我迅速洗完澡换好衣服,他恰好端着漆盘推门进来。

他看我一眼,道:“将膏子吃了再睡。”

我想起他给我的那一罐膏子来,便起身去拿了出来。天气冷,膏子凝得很快,我拿过调羹挖了一勺子,在碗里调开来慢慢喝了下去。他道:“苦么?”

“还好。”我说完将头发拆下来,拿过妆台上的梳子简单梳了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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