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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98)+番外

“竟有这等渊源。可不知为何,邹家要将宝贝的二小姐送进宫呢?”

“邹云自小伶俐,却不懂规矩,去宫里学一学规矩又怎么了?”

很好……

如此说来,珠云当真便是他们口中的邹云。可她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呢?她为太后做事,除掉宋婕兴许只是她分内之事。我先前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帮我,如今细想,倒是我想错了。提前将连翘住处的钥匙交给我,除掉宋婕,再嫁入赵府……她是预料到我届时我会赌气搬出赵府?

按照我以前的性子,倒是极有可能这样做。可她与我相处时间这样短,又怎可能将我的脾性摸得如此清楚。因此定是有我的熟人相佐……那么,会是成徽吗?

我正琢磨着,就察觉到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我转过头去,看到门被推了开来,管家推成徽进了屋,从小厮手里接过漆盘,上头摆着几碟子点心和一壶酒。他将酒杯食碟都摆好之后,关门退了出去。

成徽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轮椅里面色清寡。他微微偏过头,同邹敏道:“你出去。”

邹敏走过来轻拍了拍他的肩:“别聊太晚了,你还病着。”

待邹敏走后,我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先喝了这杯酒。然后告诉我,你既然知道孙正林的家世,当初我们向你伸出援手时,你为何不拒绝?你这么做,让人觉得这么些年的交情都被狗给吃了。你骗取同情和信任的本事太厉害,以至于我们都错信了你。可你知道孙正林怎样说吗?他说上一辈的事就这样让它过去,至于你到底是谁,他不打算追究也不打算戳穿你的假面。”

他接过我手中的酒杯,目光黯然地将酒一口饮下,缓缓道:“你们与我不一样。你们小时候热热闹闹,长大了依旧不甘寂寞。可我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当初我养父同我说:‘沈氏一族于我成家有大恩,现今却遭致如此横祸,我费力将你救下,便是希望你能替你族人报此血海深仇,就算最后,将整个成氏都牵连进去,都在所不惜。’离开江南,到国子监的第一天,我便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那时我已不知道何谓温暖,你与孙正林伸手过来时,我一时贪恋这温度,遂……”他皱皱眉:“是我太贪心。但我却能发誓,这么些年,我们的情谊却都是真的。”

我看着空空的酒杯,又给他重新斟满,叹气道:“这杯你随意。”

他的目光依旧黯然,低声道:“你今日过来,是因为邹云么?”

我握着酒壶的手又是一滞,真好,这是不问自答,要自己来说清楚吗?

然他却道:“可关于邹云,我却没什么可说。”

我蹙起眉:“没什么可说?我以为她是你与邹家的棋子……”

他的目光轻掠过我的脸,将杯中酒又是一饮而尽:“信与不信,在你心中早已论定。即便我说了,你也是将信将疑,不会全然信我所言。因此,这与不说岂不是一样吗?”

我冷笑笑,摆弄着漆盘上的点心盘:“连翘去江南一事,你是早就知道的吧?她说有人帮她打点一切,你又知道吗?连翘在京城的那个住处,背后的东家,又是谁呢?”我看向他,他却仍旧神色淡淡,一如既往的平静。

其实问题很简单,能拿到连翘住处钥匙的人势必就是珠云背后之人,我思来想去,这屋子的主人,除了成徽,似乎再无他人。

“连永,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他将空酒杯重新搁到我旁边的茶几上。

屋子里浮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外面黑漆漆,想必夜已深。我又给他倒满酒:“那好,这件事左右也问不出来。我就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爹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道:“没有。”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爹仅仅是党争的牺牲品而已?那么依你看,如今他被软禁在家,兵部衙门这件事到底何时才能水落石出?若是永不能真相大白,那么最大的得利者又是谁?”

“很多人。”

“是邹家对吗?朝堂上的事我素来很少关注,但就近来零零散散获知的消息,拼凑起来,我也能大概猜到一二。我爹这一派倒了多少人,算是元气大伤,获利者当然是另一派。你与邹家,就是典型的为了利益而相互勾结。成家为了报仇,当是费了不少财力吧……”

他喝完杯中酒,又将酒杯递给我。

我晓得他其实并不能喝,指不定我走的时候他就醉了,可他又何必这样放纵自己?

我接着道:“可你知不知道,就算没有孙家和我父亲这一派,沈应洛当年也逃不过死的下场。而且沈应洛为何成为牺牲品,那是因为他们自己一派的人将他推了出来。且获罪之后,还积极奔走营救,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先帝不过是杀鸡儆猴,邹家这一派难道是无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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