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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125)+番外

我走到院子里,腊月末的梅花迎雪吐艳,开得正盛。

一树独先天下春,我仿佛能从那幽幽暗香中嗅到隐约春意,从容淡雅,直抵人心。

【六零】何处清风不旧家 ...

新年匆匆而至,西征大军亦离开了西京。正月里还未出年,我爹的调令便下来了。

上州刺史,从三品。虽是贬官加外调,但上州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临海,又毗邻江南,气候温暖适宜,物产颇丰。连翘得闻消息后笑称,上州有山有海,很是丰饶,父亲大人不必担心会饿着了。

西京的宅邸仍旧留着,举家都在筹备南下事宜。

那日回国舅府,我与连翘在后园内喝茶。我问她是否随同,她却答非所问:“你去哪儿我跟着便是了。”

“我自然是留在京里的。”举家南迁,以后我在京中更是没有地方可去。若是连翘跟着一道走了,我只能更孤单。但我偏偏又去不得上州,修国史的差事我左右是逃不掉的,还不知要修到哪一年呢。

连翘笑笑:“可别将话说得太满,集贤书院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你这般玩忽职守的人,不给你停了职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我亦苦笑笑:“我还巴不得被停职呢,乐得自在。”

连翘敛了敛神色:“那就请辞吧,反正姐夫不在京中,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就去上州住一段日子,到时候再回来便是了。何况修国史这等事,若不小心逆了龙鳞,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即便什么事没出,做得合乎上头人的心意,你们这帮小卒子,最后也未必能留名青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你还是离远点吧。”

手边的茶已有些凉,我端起来轻抿了一口,叹声道:“我递过请辞书,被驳了回来。”

“什么?”连翘一脸的不信,“还有不能请辞之理?就你这三脚猫水平,又不是什么国之栋梁,根本不值得挽留嘛,这也太荒唐了!”

是荒唐。

她轻压了压眼角,忽道:“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你的请辞书根本没有递得上去,中途被压了下来。或是递上去,被人故意忽略了。反正这事不管是谁做的,你按照正常程序请辞肯定是走不掉的。这样吧……”她抿抿唇,“温太后让娘亲过两天进宫一趟,似乎是想在走前再见一见。你过会儿去跟母亲说一声,让她想办法带你一起去,求求太后看看成不成吧。”

我听她又絮叨了一阵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成徽那一日与我说的话。他既然料到我不可请辞,想必……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关联。

这怀疑似有说法,可却没有依据与理由。若说他故意与我过不去,也太牵强附会了些。

我索性不去想,便随着连翘一道去见了我母亲,将这事说了。我母亲让我回府等消息,我便趁着天色还早,回了赵府。

——*——*——*——*——

这几天国子监已正常开课,阿彰回了国子监,府里便只剩我与老夫人。老夫人经常闭门不出,我也难得能见她一面,日子比去年此时还不如。我将书房里所有字画皆做了个整理,却惊觉一副我从未题过字的山水上被写了两行字。

——天垂六幕千山外,何处清风不旧家。

挥墨洒脱,笔法风雅,实在想不起来是出自谁手。

哪个缺德的人在我的画上乱题字?意境一点都不对!想想这书房也没有旁人进,我再看一眼日期,没过去多久啊,应当是刚下雪那阵子?那日清晨赵偱说心血来潮去书房看了看,可这字迹……也忒不像了。

一个是板正挺拔,一个是风流秀雅,我单薄的想象力实在不能将这两者联系到一块儿去,便索性同其他画纸一起放进了柜子里。书房被我这么一整理,大大小小的木柜子倒摆了好几个,看着倒像是要出行的样子。

我倒是想走,哪怕去不了上州,去西边也好。虽说那地方不够丰饶,在传闻中却也有足够魅力。

又等了两日,我娘亲一早便过来了,她一见我,便嘱咐我去换衣服。我换上许久未穿的冬日官服,上了她的马车,便一道往宫里去。

我问:“怎的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再次进宫见我那姑妈不容易了。

我娘瞥瞥我:“的确容易,我都未开口,是她遣人到府里来,让今日带你一道去的。我看恐怕是有旁的事,你也不必担心,若有事我帮你担着。”

还能有什么事?我轻蹙蹙眉,如今还耗着的,除了宋婕的事,就只有珠云了。赐婚一事虽未有明确旨意,旁人可能还不知晓,但邹家前阵子先递了吉贴,恐怕太后是知道的。不知道这位冒充邹云的卢幼真姑娘,还在不在宫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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