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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59)+番外

“我哪知道?”

“所以说你该迷糊的时候不迷糊,该清楚的地方却又傻了呢。”她顿了顿,“他既然瞒着你自然有他的缘由,平日里他若是在意你,便也不想有些事伤了你。有时候不知道是福啊……”

“那您那时候还让我去问赵夫人?亏得我没开口提这事。”

“我也是近来才想通的。”她叹口气,撩开车窗帘子瞧了一眼外头,“我同你父亲这么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虽说气不过的事也常有,可如今想想,也就那样。现下一把年纪了,还能互相照应着,且还说得上话,不就是万幸了吗……”

我识趣闭嘴,听她老人家慢慢絮叨。果真这人上了年纪就爱说教,我默默听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宫门口。

入宫换软轿,我们在太后的寝宫外头待宣,日光打下来,地砖上头一片明朗。

好不容易等到宣见,我便跟着娘亲一同走了进去。

温太后正同两名后宫佳丽讲这熏香的门道,见我们进来了,便给赐了座。我同娘亲分开两边坐着,我身旁是一位后宫美人,她浅笑了笑,便起身告退。对面那一位也跟着站起来,一并行礼告退了。

温太后同我娘亲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句,又微笑着问了问我的近况。太后面前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可着劲儿说好便是了。她老人家哪里会关心你一个九品小官的具体生活内容呢?

方才离开的那两位明显都是汉人,绝不是宋婕。我在心里轻叹一声,想着今天兴许是没机会见宋婕了。哪料我娘亲不急不忙道:“宫里如今来了新人,又是热闹一些了罢?”

温太后不落痕迹地压了压唇角,缓声道:“后宫新宠,风头正盛,能不热闹么?”

她偏过头,同立在旁边的宫人道:“去请宋昭仪。”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却又觉得自己委实是缺心眼,便老老实实闷着头。温太后问:“连永是何时嫁的?”

我一愣,敢情您老人家自己的指的婚,却不记得了……我方要开口,我娘亲已经替我答了。她大约是怕我冒失说错话,便索性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温太后抿着茶:“如今也有二十多了罢?再不要孩子可便晚了。”

这哪儿跟哪儿,我闷着头继续等我娘亲回话,但这回她却不说了!我愣了下,支吾道:“不急不急。”

温太后浅笑了笑:“赵家上一辈呢,子息单薄,赵老将军只娶了正房,连个偏房都没有。到了你们这一辈,似乎也是一样。”赵怀宁只娶了陶里一人,赵偱则是娶了我,温太后说这话什么意思呢……

她接着说道:“专情是好事,但别的事也不能耽误啊。”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我娘亲听了却一直沉默,我不知如何开口便也只好默然。

正纳闷着,便听得通报说宋昭仪到了。我暗自深吸了口气,又等了会儿,终于看到帘子被打起来。我屏息看她走进来,竟愣了一愣。

这位公主恐怕不是纯正的大宛血脉,发色和眸色也并非像李子那般奇怪,但轮廓十分漂亮,五官也生得恰到好处。她过来给温太后请安,随后便落了座,恰好坐在我斜对面的位置。

我本以为她不大懂汉文,哪料她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措辞得体,发音精准,倒不似外邦人。温太后同她道前两日从南疆送了些上等的红玛瑙首饰,让她挑几副带走。

她客气地道了谢,淡淡地瞥了过来。温太后似是不经意般说道:“你右手边那位是哀家的弟媳,斜对面的是赵将军的夫人,如今在集贤书院做事。”

她唇角抿起一丝笑:“得幸见过二位了。”

我方要开口,我娘亲忽地瞪了我一眼,硬生生让我将这客套话给咽下去了。

温太后又同她继续寒暄了会儿,没多久便道:“哀家也乏了,就到这儿罢。连永啊,也去挑副首饰带走罢。”她说罢便让人扶了站起来,身姿慵懒地往偏殿走了。

我同母亲都站着看她离开,等门帘被放下来时,一名宫人走过来同我和宋婕道:“请二位这边走。”

我同我娘亲使了个眼色,便跟着那宫人往另一处偏殿走了。红玛瑙首饰分摆在七个盒子里,我素来不痴迷首饰这些东西,便由得宋婕先挑。她淡淡扫过去,指了其中一个盒子同宫人懒懒道:“就这副罢,多谢太后美意了。”

我看了眼其他的,觉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便随意指了一副。

宋婕勾起唇角慵散道:“这么一副不讲究的性子倒也好,免得自己心里难受。”她轻挑挑眉,微微凑过来耳语道:“代我向赵偱问个好。麻烦转告他,我若不能和他长久,谁也不要妄想能和他长久。”她说罢立刻站直了身体,头也不回地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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