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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2)+番外

“芸姨。”这多年来,我一直不愿意改口叫她妈,全家似乎也已习惯我的拗气,我奶奶就说过我硬邦邦的,不会讨好人,一股脑儿犟脾气。

芸姨招呼着我坐沙发上喝茶吃点心,我坐在一旁,拿了一块豆酥糖,江家祖籍浙江嘉兴,故家里人一直爱吃糯甜的江浙口味的食品糕点。

僵硬着身体坐了一会,听他们聊今日市价与股市起落,我渐渐心不在焉。

“你小姑姑也在家里,后院里。”爸爸忽然对我开口。

我知道父亲对我并非没有歉疚,但为人子孙,亦需仰仗家业庇荫,他有自己的为难之处。

我经年来对他的疏冷态度,他或许暗地有些许心伤,但已是无可奈何,如今金口一言遣我离开,我早已万分感激。

我站起朝坐中长辈一一打了声招呼,奔去后院找小姑姑。

小姑姑是爷爷最小的女儿,只比我大六岁,我从小跟着她屁股后头转悠,小姑姑后来大学时去了米国读书,每年耶诞节都给我邮寄巧克力,我们一向亲近。

转过了一道长长的葡萄花架,抬头看到她站在二楼的花园修剪茉莉花苞。

我咯噔咯噔跑上楼梯,她听到声音回头,笑着大声唤我:“映映!”

我扑过去搂住了她的腰:“小姑姑,姑父对你不好不好?”

小姑姑今年年初结了婚,姑父是大学教授,儒雅翩翩的男子,她当时没有如爷爷的愿望嫁予名门二世祖,还在家里狠狠地闹了一番天地。

但她是爷爷老来得女,又是洋派作风,最后全家也只得妥协。

“唉唉——“她连忙把手上的剪刀放到了花盆边:“当心点——”

她拉着我在顶楼花园喝茶,笑着道:“过来,跟小姑姑说说,功课可好,一个女孩子,却偏要学男孩子学的东西,怪不得你爸爸气得跳脚。”

“他才不理会我学何种专业,他一向认为女儿只需穿衣打扮然后嫁做人妇学做羹汤,”我撇撇嘴,然后故意认真地道:“还有,请勿对本专业持有性别歧视。”

“哈哈,”小姑姑笑:“上了大学伶牙俐齿的丫头,建筑不是男孩子的东西?”

“小姑姑,那是艺术设计,不是建筑设计。”我瞪她,腮帮子鼓起来。

“好好,我们江家未来的设计师,可要喝茶?”小姑姑笑着给我斟茶,我们依然像小时候一样,躲在角落里,怡然自得地享受属于我们的自由自在的时光。

夕阳西下,平整苍郁的草原覆盖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我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微风伏在脸上的感觉,远远地看到几里外蜿蜒而来的车流。

“小姑姑,是哪家的车?”我捧着红茶,望着那一排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的车子。

这一区是城中老宅区,随便一家都是本市悠久名门,但随着城市发展,这一区渐渐式微,许多住家已至城中的新兴商业区购入新宅,仅留着老宅偶尔入住。

小姑姑大致望了望车流的走向:“住我们上边的,劳家。”

我轻声喟叹:“怪不得。”

如今城内富比王侯的劳家,祖宅是一栋巨大的洋房,小时候母亲偶尔有兴致的时候,会带着我和小姑姑去参加劳家的宴会。

小姑姑那时候已初长成落落少女,最为渴盼被母亲精心打扮成淑女样式出席这种衣香鬓影的场合,而那时我尚年幼,对此类筵席的唯一牵挂,不过是有心爱可口的蛋糕和冰激凌。

幼时记忆早已飘散风中,小姑姑多年后长成了一个明爽伶俐的女子,成日着职业套裙在庭上与人唇舌交战,早已不爱蕾丝洋装。而我,终究不似母亲的明艳照人长袖善舞,不过是一个在人多场合便显得沉闷的寻凡女子。

劳家也早已在多年前举家迁出祖宅,在新城内黄金地段另建了豪宅。

我和小姑姑拉着手站在顶楼花园,饶有兴致地望着远方的那一大片绿茵围绕的宽敞庭院,数辆名贵车子在屋前停了下来。

司机走到后座拉开车门,陆续有人走出,我看到最后离得稍远的一辆车子走出几人,手上都提着一个白色箱子。

我略有诧异,轻声问:“怎会有医生?”

小姑姑想了想:“喔,家庭医生罢,不过祭个祖住个三五日,连私人医生都要带来,排场可真大,不过近年商业圈内听说劳家卓身体不甚健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

我心跳漏了一拍,脱口而出:“那个俊俏冰冷的二公子?”

小姑姑看了我一眼,有些打趣地笑道:“映映还记得他?”

我摇头失笑:“那么小,怎么记得。”

我那时个头小,被母亲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穿着白纱裙挤在一群女人雪白的大腿间,怎会还会有多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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