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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44)+番外

“他病成这样……”

苏见低低叹息了一声。

我倒在床上死死咬着被单,怔怔流下泪来。

我脑海中一直回荡,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是我对他纠缠不休,是我同他吵架,是我讲话气他,是我害他受冻生病,他已明确拒绝了我,我还有什么颜面死乞白赖地要见他。

两天后,我登上了回国的班机。

家卓在伦敦住了近一个月。

回国后,我无数次拨打那个电话,可是一直关机。

我白天上班在公司做打杂助理,晚上在家写毕业论文,夜夜累得倒头就睡,用尽全部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教授惊讶于我的思维活跃,看着我交上去的设计草图,一向严肃到不苟言笑的脸庞也带了微微赞赏:“江意映,你是我近年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

“但是——”他话锋一转,直接地道:“你知道,永远不会有建筑商用你作品。”

我已是意料之中,所以讨巧地答:“所以我只用来做毕业作品不是吗?”

那个知名的室内设计界大师望着我,然后说:“聪明的年轻人。”

我一边飞快地记下他给我的修改意见,一边答:“谢谢教授。”

走出学院大楼,冬雨下得淅沥,一向热闹的校园此刻也有些萧瑟,我脑中依然回味着教授的话,毕业设计图我选了难度极大的一座欧式别墅,万尺大宅,凭栏海景,设计重点是人与自然交融乐趣,为了充分将室外海景与室内溶为一体,仅仅一个大厅的设计,我花费无数时间构造室内景观视角和取景,反复修改室内比例关系,力图每一个视野看出去都是别致风景,我希望房子能有温馨家庭的感觉,因此细节设计上充满了古拙的童趣,看似不拘一格的家具组合,其实考究完美到了极致。

我知道,这般大胆新奇的设计所需材料昂贵不菲,如若用作商业设计,造价评估永远不会通过。

但这丝毫不能妨碍我的不顾一切但求麻痹自己的刻苦工作,我连续熬夜,长期对着电脑作图,两眼经常昏花一片。疲乏到尽处,下午倒在沙发上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似乎是老天垂怜,我竟然梦到他,梦中的他眉目清冷,穿一件白衬衣,是我熟悉的样子,我不知为何与他赌气,冷着脸不理他,他也不说话,只深深望我,我恼怒转身要走,他似是着急,往前几步欲追上前,却力不从心身子一晃,忽然就抚胸皱眉在我面前缓缓倒了下去——家卓——我恐慌地喊他名字,骤然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眼角犹有泪痕。

我坐在客厅思忖良久,还是拿起电话,我打家卓电话,仍然是关机,我拨电话去劳通银行总裁室。

秘书部接线小姐非常客气:“副总不在公司。”

“请问他何时会回来?”我试探着问。

“小姐,请问你找劳先生有何事?”秘书耐心地询问,口气却隐隐带了戒备:“可有预约?”

我急中生智说:“我找苏见先生。”

“苏先生啊……”她迟疑了一秒。

我马上接着说:“我姓江,请您转告苏先生我有事找他。”

我很幸运,一会儿有人接起了电话:“我是苏见。”

我鼻头酸楚:“苏先生。”

“是我。”他温和地答。

我千头万绪,一时不知如何问起。

“劳先生已经于上周回国。”苏见终于说。

“他在本埠?”

“嗯。”苏见口气带了淡淡怜悯。

“谢谢你,没事了。”我一颗心落到谷底,无法掩饰难过之情。

“映映,”苏见喊住我:“公司积累的工作多,他只是太忙。”

苏见有些小心替他辩解:“他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处理公事也辛苦——”

“他身体如何?”我担忧地问。

苏见沉默一会,才谨慎地答:“他在重症病房住了两周。”

我泪眼刷刷流下。

傍晚时分,家卓电话打进来。

“映映,”他温柔唤我,声音听起来精神还好:“我工作忙,过几天就会回家。”

隔了那么久,再次听到他声音,我死死咬着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映映?”家卓在那端轻轻说。

“嗯,”我终于开口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发誓不会再纠缠你。”

这一个月来的无数个不眠之夜,这句话反反复复在我心里徘徊,希望自己真正说出口时能显得洒脱大度,可是此时话一出口,语气还是带了怨怼,我终究不能进退自如,我终究不够温柔体贴,是我不够好。

我放柔声音:“请你不必躲我。”

我没勇气听他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在客厅坐了一个下午。

夜里唐乐昌约我喝酒,我穿了件黑乎乎宽大的外套出去,像个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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