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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113)

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仍然有一丝期盼能够回到斯成身边,而且我在当时在初期服用过大量感冒发烧的药物,我不能要它。

不知道药物对胎儿是否有影响,但我和斯定中已经濒临破碎的婚姻,若是加了一个孩子,只会更加复杂。

我已经预约了周四下午要做流产手术。

胎儿已经快六十天,孕囊越长越大,手术风险会增大。

我自己偷偷地收拾了一个大的手袋,里面放了一瓶热水、干净的裤子、防风外套,独自一人搭计程车去医院,自己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躺在手术间的时候。

麻醉师在我身边工作,我躺在手术台上,看到头顶刺目的雪白墙壁。

巨大的无影灯发出亮堂堂的白光,空气中有消毒水的气味,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斯定中受伤时候的那段记忆,又清晰地浮上眼前。

就是那种人生的荒谬感。

人生的一切都是瞬息变化,在命运翻云覆雨之下,我们除了束手就擒,别无选择。

当时还懂得哭,现在,连眼泪都没有了。

回到家,径自上楼将房门反锁,我坐在马桶上,感觉到血在哗啦啦地流,下腹痛一阵阵地痛,虚汗一直不断地往外冒。

我躺进房间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躺在床上忽然被电话声吵醒,我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

钟楚益打电话来。

电话持续地响,我只好接起来:“楚益。”

“小豫儿。”

“你们吵架了?”

我无声地沉默,情侣才有资格吵架,我们算什么?

钟楚益叹了口气:“他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在酒店等了整整一天,固执得连吴先生也不见。”

我按住头,虚弱地道:“楚益,我现在不想谈了这个话题。”

钟楚益声音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不该管你们私事,但我们算是朋友吧,总之,你不要轻易放弃,大老板很可怜的。”

我突然觉得到身体下面有一股热流涌出,感觉到床单湿漉漉的。

我慌忙说:“师兄,对不起,我得挂了。”

我的心思无暇顾及其他,那一夜,我流着泪躺在床上,对着天空祷告了一夜,我祈求上帝原谅我,我祈求定中原谅我,我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希望这个错误来到人世的无辜生命,能够重回安祥之地。

☆、第58章 五八

傍晚下班回到家,车子停到庭院门前。

我下了车,看到大门半开着,文森特请了工人在修建草坪,我走进屋里去,将高跟鞋踢掉,顺手将手提包丢在沙发上,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在办公室坐了一天,此时松开了合身的套裙,下腹一直隐隐的酸痛,终于剧烈地闹腾起来。

我坐到了玄关的一把椅子上,抬手缓缓地揉着肚子。

我选择在周四做手术,周五请了一天的假,连上周末,总共休息了三天。

那三天,我都是在床上躺着的,子宫的伤口持续地出血,我一直在惊恐和绝望之中度过。

到后来,出血量慢慢少了,整个下腹绵绵的疼,快两个多星期过去了,却一直不见好。

忽然有人在客厅中出声:“你肚子痛啊?”

我吓了一跳。

斯定中从沙发背后伸出头来。

我简直吓了一跳,他很少这个时间在家。

我站起来:“没有。”

斯定中有点奇怪地看着我:“你最近怎么忽胖忽瘦的?”

他纳闷地将我打量了一番:“你不是吃了减肥药吧?怎么面黄肌瘦的。”

我从茶几上拿起杯子,起身去倒水,没有理会他。

斯定中在我身后说:“我大哥将你抛弃了?”

我的心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心脏痉挛地收缩。

我将杯子重重地搁到茶几上,转身上楼。

斯定中不再理会我,耸耸肩起身,绕到厨房去了。

那一天我下楼吃晚饭时,斯定中已经出去了,厨房意外地做中餐,清蒸鲍鱼,西芹百合,还炖了一盅山药鸡汤。

我坐在餐桌旁,望着庭院外的空旷草坪。

屋子非常的安静,我跟斯定中不再互相找彼此麻烦,白日里我忙着我的工作,他忙他的事情,斯定中的游艇俱乐部开得颇有声色,渐渐开始在旧金山年轻的华人子弟中间有些人气,他将时间和精力渐渐投入工作之后,人似乎也成熟了不少,晚上我回来得比较早,吃了饭早早上楼去了,他夜里回来,有时晚上我们在客厅碰到,还会聊几句,有一天夜里他居然问:“最近见你经常在家啊,怎么,我大哥不来了?”

我的脸顿时就僵掉了,不再吭声,拿了杯子转身回房间。

斯定中在背后:“喂,我是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