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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骨(18)+番外

“爷!”冷霜听得他这话说得袒护之意如此的非常明显,忍不住喊了一声。

萧容荒又道:“好了,你们问问七初。”

他靠入了塌上的褥被中,倦倦地合了眼。

冷霜又问了一次:“白月节当夜,你可在府内?”

七初咬了咬嘴唇,轻轻地道:“不在。”

“那你去了那里?见了什么人?”冷霜的语气咄咄逼人。

七初性子一吃软不吃硬,听了他这一开口就兴师问罪的口气,顿时不高兴,抿紧了嘴唇:“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爷在府内遇刺,你却不在府上,爷那时在府上顶阁,这事有多少人会知道,你串通绿水欺瞒众人,事后还要抵赖,你说,那个刺客,是不是跟你有关?或者,你本身就是那个刺客?”冷霜负手往她身前一站,厉声道:“颜七初,你有什么好说?”

七初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居然对他笑了一下,说:“你不是都定好我的罪了,还要我说什么?”

“你!”冷霜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能够隐瞒,那晚上你回到临凰阁时,鞋底沾满了雪水和牧草,如果我没看过,那是齐格勒一带的牧草!”

七初紧紧用力握住自己的双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那天晚上我是去了齐格勒,关于绿水的事,我很抱歉。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去见了谁?做了什么?”寒星插了进来。

“我什么也没做,”她说的倒是实话,只是脸上那讥诮的微笑惹怒了四侍,七初随后挑唇笑了:“你们凭什么靠几滴露水几片牧草就判了我罪?”

“当然不能,”冷霜整张脸都锐利起来:“刺客使出的是九嶷山的剑法,颜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九嶷山灵隐派的剑法,你可是驾轻就熟得很啊。”

七初疑惑地瞪大眼睛:“我并未在塞北用过剑,你们——调查我?”

她一双清澄的眼,望向萧容荒,觉得心口一寸一寸地发凉,原来是这样,原来从我一踏入这个府第,你就已经疑心了?

冷霜嘲讽一笑:“不然你以为一介罪臣之女,我们能放心让你伴着侯爷?”

七初心头一颤,脑中顿时清明,她嘴角抿出寒凉的笑容,定定地望着榻上容颜苍白如死的男子:“这么说来,我在临凰阁,不过是个饵,助你们诱出暗中隐藏的人?”

“咳咳……”萧容荒张口欲说话,却只引出猛烈的咳嗽,他按着胸前,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七初……你、咳咳……误会了……”

七初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转头对着冷霜:“冷大人又有何证据说我同刺客有关系?”

冷霜不置可否,缓慢地抽出了剑:“既然这样,我只好要讨教了。颜姑娘,你挑一柄剑,我那天晚上与刺客交手过,凡是与我交手过的人,我绝对能认得出来,烦请你走一场吧。”

七初对他粲然一笑:“既然冷大人这么笃定,七初就陪冷大人过几招了。”

恍惚间就要伸手去拿冷霜递过来的剑。

“冷霜,”塌上和衣卧着男子勉力平定了胸口的喘咳,低低地开口:“刺我的人,不是七初。”

冷霜闻言手上一顿,还是把剑收了起来。

“即使不是她,也脱了不干系。”冷霜对着七初:“颜姑娘,我只好请你在府上多留些日子了。”

七初依然微笑:“只怕冷大人留不住我。冷大人号称武功绝世,白月节之夜如此失职,倒让七初好生佩服。”

冷霜眼角微微一抽,下颚紧绷,黑瞳闪过一阵激狂的怒气,最终还是沉默。

身后隐约传来萧容荒对寒星低低的训斥声。

七初头也不回地走了。

呵。七初低头轻笑了几声,当初走得倒是干脆,只是为何自己没有更干脆,离了这北庭,反倒还要在这看人家冷脸?

连绿水都不同她说话了。

虽然没什么人为难她。但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那嫌恶万分的眼神,更令人难受。

依着自己以往的性子,早就走了。

只是现在为何,硬要死乞白赖地在这讨人嫌——

难道自己心底隐隐约约间,还是有一丝希望,那个临凰阁内的男子会还她清白?

坐在大堆的牧草中的矮小塌几上的女子,仍然微笑着,又斟了一杯酒。

她已经大半个月,未见过萧容荒。

偶尔会经过临凰阁,门前禁闭。七初寂寂地走过,忽然间就想起那个面容清朗如月的男子。

有时远远遇着他在临凰阁出入,左右具是随从,那白色的身影,只是飘忽而过。

只见四侍日日在临凰阁出入。他的伤,约是好了吧。

眼前有些花,自己的酒量也不济了,才喝了一会,就觉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