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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106)

硝烟淡淡的烟雾的气味弥漫,蓁宁一颗心紧张地跳了两下,看到他奇准无比的枪法,才明白杜柏钦原是故意逗她,她气鼓鼓地叫:“杜柏钦,你是不开枪会死是吧。”

杜柏钦委屈地说:“杜太太,你不让我打动物就算了,还不给我打打雪地树枝啊。”

他们在山林中跑了一圈,蓁宁总共惊跑了三只兔子,两只狐狸,一只肥大的山羊,还有一头雄壮的公鹿。

最后他们只打到了两只野山鸡,挂在了杜柏钦的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鲜艳羽毛。

蓁宁乐得不行。

杜柏钦别扭地说:“这么掉价的事儿,我不想回去被他们笑。”

天色渐渐黑了,树林里起了一层白白的迷雾,两个人慢慢往回骑,走到了一片山坡,坡上的树枝挂满冰花,交错着的低矮松树翠绿,偶有一直野生腊梅探出枝头,有浓郁花香扑鼻而来。

杜柏钦和蓁宁下了马,放开缰绳任由马儿在雪地上慢慢地溜达,拨开雪地啃下面的嫩绿草根。

杜柏钦将蓁宁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两个人沿着小路慢慢地散步。

蓁宁说:“你今日带在身边那位官员是谁?”

杜柏钦答:“那是我的新任翻译官。”

蓁宁看人不会太差,此人来历不浅。

果然杜柏钦说:“周马克,民主党的务实派,刚刚从缅因海军基地回来,我有意提名他做国防大臣办公厅主任,如果他有足够能力,不排除接任下一届我职位的可能性。”

蓁宁仍然是大大吃惊:“他不是文官?”

杜柏钦浅浅笑了一下:“防长本来就是文职。”

蓁宁仍觉不妥:“你任期还远远未满,还有一年多吧。”

杜柏钦神色平缓地叙述:“我退下来之后,墨国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和平时期,周出身普通,不率属康铎的任何一派,是合适的中肯稳定的领导人。”

蓁宁还是难以平复心中的震动,是该说他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军国大事谋划得滴水不漏,还是应该说——他自知位不长久,已开始考虑身后事——?

杜柏钦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蓁宁,这只是我一个打算,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尤其谢梓,我怕他会直接辞职。”

蓁宁终于回了一丝神,想起谢梓看周马克的眼神:“他们是恋人?”

杜柏钦说:“以前是,周后来结婚了。”

蓁宁牵牵嘴角,尽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感情:“又是一段被现实碾得粉碎的爱情。”

杜柏钦语气淡淡的:“成大事的人,未必有别种选择。”

蓁宁不服气:“谢梓不就没结婚?”

杜柏钦客观地道:“谢梓是内阁成员,公众的视线不会过多地聚焦在他身上,可是周不同。”

蓁宁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别处去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气氛忽然就悄悄地僵硬了下来,杜柏钦知道,她未必同意他的话,可是却选择闭口不言。

以前她面对他永远直白坦率,哪怕因此忤逆他惹他震怒,可是最近——她分明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的情绪。

她知道他心情烦躁,因此格外的柔顺妥帖,一思及此,他心底愈发的难受。

两个人默默地在走,直到山路的坡道已经趋于平缓,回程小径已经出现在眼前。

杜柏钦忽然说:“蓁宁,你会等我多久?”

蓁宁骤然一惊,恍然抬头看他,眸中有星星点点的光芒。

杜柏钦牢牢地看着那点星光,问道:“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

蓁宁的嘴唇微微地哆嗦了一下,轻轻地说:“我一辈子都爱你。”

杜柏钦将她抱进怀中,紧紧的。

蓁宁靠在他的胸口,轻轻地闭上眼,他的怀抱温暖馨香,有淡淡草木香气混着清冽雪茄味道。

蓁宁记得,那是他们最后一次。

在雾中散步。

☆、49

蓁宁早上下楼来,已经近十点钟,眼睛却有些肿,昨晚她睡得不好,杜柏钦一夜未归。

他没有给她电话,甚至没有安排司三知会她一声,蓁宁找不到他,这样的情况,在他们和好之后,还是第一次发生。

也许他这段时间他待她实在太过爱护周全,以至于突然消失不见,虽然这样的情况在以前他工作忙碌时时有发生,可是蓁宁却开始觉得不习惯。

蓁宁揉着眼睛进餐厅吃早餐。

她坐到桌子旁,端起牛奶,奇怪地问了一声:“今早没有报纸?”

杜柏钦喜欢吃早餐时浏览一遍时政新闻,每天早上佣人们会将墨国的数份报纸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面上,由专门的邮差一早送来,染着墨香的纸张似乎还发烫,蓁宁也跟着他养成了这个习惯,只是尽拣花边新闻和奇闻趣谈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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