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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145)

蓁宁急忙摇头。

司三客气寒暄几句,又招呼佣人着好好伺候,告辞转身出去了。

蓁宁在大厅等了半个钟头,也不好意思作何消遣,只好干坐着,等到几乎耗尽耐心。

司三再次走了进来:“殿下刚醒了,已经知道蓁宁小姐来了。”

蓁宁最近心浮气躁的,忍不住追问:“他在哪儿?”

司三迟疑了一下:“您还要稍等一会,殿下请束小姐去餐厅吃点东西。”

蓁宁再也不耐烦,直接站起来往里边走去:“他在哪里?”

司三也没有阻拦,只温和地低声禀报:“一楼书房的休息室。”

蓁宁穿过大厅,熟悉地左转,看到一楼书房外的偏厅,随扈警卫照旧戒备森严。

伊奢见她进来,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蓁宁兀自推门进去。

踏进书房的一刹那,蓁宁也不禁放缓了脚步——只觉满心的燥热都化成了幽凉。

杜柏钦使用了近十年的一间书房——泛鹿庄园的心脏、墨国国防第二机密要地、防长私人办公厅——无论哪种头衔,这间书房拥有着神秘而充满历史的沉重感扑面而来,一整排及墙上的深棕色书架,幽暗空旷圆桌会议厅,灯光熄灭,空无一人,显得异常的冷寂。

书房深处的休息室门半开着,透出晕黄的灯光,有低低闷哑的咳嗽声传出。

蓁宁心紧了紧,脚步不自觉地变轻,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杜柏钦刚刚起来,穿了一件黑色衣服坐在沙发上,纯棉的衬衣领子都睡得塌塌起皱了,他的人神色也是有些疲疲塌塌的,身前站着两个泛鹿的家臣,躬身在他跟前端水,他接过水杯吞下药片,将白色的量杯递给一旁的人,才抬眼望了她一眼。

只是这一记眼光,深潭一般的眼眸,冰冷的光芒依旧,在接触到她目光的刹那,才泛起了些许暖意。

蓁宁站在门口:“我有事同你说。”

她眼光看向他身前伺候着的几个人。

蓁宁原本以为不过是泛鹿的普通佣人,这时又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两人气度不俗,对待杜柏钦的神色极为恭敬,看起来是他的贴身侍卫,脸孔有点生。

那两位侍从眼光看看她,又看看杜柏钦,似有犹豫,并没有马上走。

杜柏钦挥挥手,屋内的人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蓁宁仍站在门口。

杜柏钦低声咳嗽,声音还带着刚醒来沙哑:“站那么远?”

蓁宁走进来,站在他的前面:“为什么是他?

杜柏钦抬头看了她一眼:“坐下来,我仰着头难受。”

蓁宁坐进他对面的沙发,执拗地望着他的脸。

杜柏钦看了她好一会儿,不得不回答:“他也姓香,没有分别。”

蓁宁忿忿地答:“当然有分别,又不是他做的!”

杜柏钦咳嗽着说:“法庭已经有了结果。”

蓁宁嘲讽地道:“这就是你们墨撒兰的法律?”

杜柏钦脸色幽白,声音比平时更低微:“蓁宁,你特地来泛鹿,就是为了指责我?”

蓁宁不满地说:“山上遇袭是不假,但你也不能栽赃好人!”

杜柏钦也动了气:“蓁宁,够了,香嘉上要替他顶罪,这也是香家商议的结果——你以为他自己不知道吗——”

他声音戛然而止,手在沙发上扶手上握紧,低着头咳出一阵凌乱气息,喘息着一时说不出话。

随从并没有走远,见状立刻走上来,将立在一旁的氧气机推过来,接上氧气面罩,半跪在地上低声道:“殿下……”

杜柏钦点点头,侍从将面罩覆盖在他脸上,他皱着眉头吸了几口。

蓁宁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位穿白衣褐绿长裤的侍从跪在他跟前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捧着输氧导管,仿佛房中的一切都不存在。

杜柏钦一直艰难喘咳着的呼吸慢慢好转了一点。

杜柏钦动了动,侍从摘下了氧气面罩,他这才说话,声音染了几分倦意:“蓁宁,你一定要为了别人才肯来见我?”

蓁宁小心翼翼地呼吸,使自己心里的疼痛不那么明显:“你每天都得这样吸氧?”

杜柏钦若无其事地带过:“我刚醒来,呼吸不好,说正事。”

蓁宁迟疑了一下问:“他真的要坐牢?”

杜柏钦说:“也未必。”

他又开始白着脸咳嗽,示意身前的人给他吸氧。

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幅模样,蓁宁欲结束谈话:“你不能直接起诉真凶吗?”

杜柏钦吸了一口氧气,低低地说:“蓁宁,我也是已经被逼到没有退路了。”

他坚持了许久,一直坐得挺直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失去力气,不得不倚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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