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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118)

不论发生了多少事,不论阿植最终会去哪里,金枝晓得自己的归宿,不过是津州乡下那些自从父母过世之后,陪伴她度过每一个春秋的那些田地和一座孤独的小宅子。

小板子若是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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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阿植觉得眼皮子沉得很,胃里面也非常难受,费力坐起来,便是一阵恶心。头晕得实在厉害,她睁开眼睛看了会儿四周,也是模模糊糊的,隐约记起好像是在书房突然喘不上气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便全然不知。

她揉了揉眼睛,忽然看到伏在案几上睡着的梅聿之,心里酸了酸,便又缩回了被子里。

以前是不让先生省心,如今也总不让旁人省心。自己生来就像是给人添麻烦,却一无是处什么也帮不上。想着想着眼眶就酸了,她皱着眉,将头埋进了被子里。脑袋胀得厉害,像是要撑裂掉了。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蹭到被面上,却有一只凉凉的手,伸进被窝,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我不是说过,将头埋到被子里面睡觉不好的么……”

声音难得温软,又带着倦意。

阿植一动不动,闭眼平定了自己的情绪,良久才翻了个身过去,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眼睛来,看了看刚刚醒来的梅聿之,哑着嗓子慢慢问道:“你……是谁……”

梅聿之将计就计(上)

梅聿之俯□,索性没理会她,似是自言自语道:“有些发热,再睡会儿,我去喊林大夫。”说罢手掌便离了她的额头,径自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门,便看到金枝跑了过来。金枝连忙问:“醒了没醒了没?”

梅聿之将门带上,站在门口同金枝说道:“醒了。不过兴许毒坏了脑子,不认得姚小姐了。”

“什么?!”金枝绕过他就要去开门,梅聿之伸手拦住她:“不知她又动什么小心思了,既然暂且不想认得我们,便遂了她的愿罢。”

金枝一脸疑惑,蹙着眉道:“你的意思是她故意不认得你?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真毒坏了脑子?”

她一动小心思就将头往被窝里钻,醒来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天知道她刚醒的时候又想什么了。梅聿之看了一眼满脸疑问的金枝,淡淡回道:“姚小姐还是先回去罢,估计你现在进去了,她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应付你。”这丫头脑子一热开口就说不认识人,等金枝进去了,倒不知道她认不认得了。

金枝紧皱着眉感叹道:“如今小板子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已经不懂了。”

“是,我也不懂。”梅聿之回答得有些懒怠,他看了一眼神色困倦的姚金枝,接着道,“我去找林大夫,姚小姐再回去睡会儿罢。”

金枝没心思再睡,便去伙房了。梅聿之揉了揉太阳穴,去隔壁客房找林大夫。

阿植缩在被子里想着方才梅聿之的反应,很是纳闷,她正愁眉苦脸地想着为何梅聿之是这样的反应,就看得林大夫和梅聿之一道进来了。

林大夫看她睁着眼睛,立刻欣喜道:“果真醒了!”心里感叹完祖传药粉的功用,替阿植重新号完脉,偏过头同梅聿之道:“先头治逆经的那个方子暂且不要喝了,过会儿我重新开个方子,药包的话我让药童亲自送过来。曹小姐现下虽然醒了,却还是不大好,真得好好调一阵子。”

梅聿之应了一声,便看得林大夫起身出去了。他在床沿坐下来,开始脱鞋子解外袍。阿植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只见他转过头,突兀问道:“怎么了?”

阿植拧着眉毛说:“这是我的床……罢……”所以你下去好么?

没料他回道:“夫人若是不记得我了,那就再重新认识一遍罢。”说罢已是坐到了床上,忽地伸手握住阿植的手:“在下……是你的夫君。”

阿植倏地变了脸色,打着哈哈滚进床里侧。这这这算什么?画虎不成反类犬?戏本子里都是胡扯罢?她揪住被子一角,默默想着对策。本打算说假装脑子坏了不记得,兴许就不会在他府里耗着了。同她牵扯在一起,总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出事。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身回随国,该结束的都会结束。折腾下去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早些了结掉,不让本是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

她方叹了一声,便被梅聿之捞了过去。

“既然夫人似是不大想睡的样子,那便陪着我睡罢,实在困得很呢。”轻声细语在耳边蹭着,阿植咽了咽口水,却已经被翻了过去,一睁眼便是某人的脸。

“我不认识你。”阿植皱皱眉,眼眶连着太阳穴到后脑勺一阵阵的疼,“所以你下去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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