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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119)

梅聿之抬手揉了揉她紧蹙的眉间,仍是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夫人不必太过神伤,不记得以往的事也不尽然是坏事。”他的手划至她的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夫人莫要再说话了,睡罢。”

阿植恨得牙痒痒,她怎么忘了,梅聿之就是这么个没操守的人!她蓦地挣开被子要坐起来,却被梅聿之又按了回去,额头上转瞬被人亲了亲,随即耳边便传来若无其事的懒懒声音:“夫人莫要乱动,睡醒了便有烤红薯吃了。”哄骗意味太过强烈以至于阿植想要说的一句话都噎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他真将自己当傻子了?!阿植忍下这口气,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然她实在是头疼得厉害,额头手心都开始冒冷汗,她紧闭着眼睛,咬着牙,手里紧紧攥着衣料。似是察觉到她难受,他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声,赶快好起来罢。

好不容易等她又睡着了,梅聿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她把被角掖好,穿好外袍轻声轻脚地走了出去。外头天光正好,日光明亮如清泉,却有些微冷。他走到伙房,看到金枝收拾好了行李坐在炉子旁边打盹。

“姚小姐。”

金枝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拎起包袱,说:“小板子又睡着了?再去瞄她一眼我就回去了。”

他淡淡问:“何不再住一阵子?”

金枝摇摇头,干笑了两声:“不了,我家里也有事要忙,不能搁这里耗着。”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板子对她这样信任,才会毫无戒心地吃药。她这是被人利用了都不晓得,继续待下去兴许对板子也不好。

她既这样说,梅聿之也不再挽留,只道下午时让人送她回去,便说有事径自走了。

他将一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处理完,便告了病假,将管仪留给他的案卷带了回来。同僚说这两天朝中气氛诡异,小道消息说皇上身体每况愈下,怕是要有点大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有自己的党羽,恐怕一旦上位,朝中整个格局都会有所不同。不知道容家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奇怪的是驿馆里那一位封国夫人,迟迟不走。是等着看容家一步步走向衰亡,还是在等待其他的什么呢?

他回到府里时金枝已经走了,阿植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发呆。许是睡得太久,她觉得自己有些迟钝,连推门声都没有察觉到。烛火晃了晃,阿植偏过头去,看到梅聿之走了进来,便耷拉了脑袋,钻进被窝里。

他走过来轻拍了拍被面:“可好些了?”

阿植不理他,闭了眼睛睡觉。她越睡越头疼,觉得自己都快要坏掉了。皱着眉翻了个身,闷闷想着要怎么开口。

纸窗上月光渐满,不知不觉又入了夜。梅聿之却忽然同她道:“夫人每日都闷在屋子里,想出去透透气么?”

老实说她的确在这宅子里窝了很久,想出去转转也是真的。先前梅聿之一直担心她出去了不大安全,如今却主动喊她出去透透风,委实也太不对劲了。她咬咬牙,这冠冕堂皇的“夫人”二字听着真让人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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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安分着过了两天,梅聿之说北城的红叶已经到了要落尽的时候。阿植想,这个漫长的秋天总算要过去了……

天色还没亮的时候阿植就听到梅聿之起来的动静,等他将一切准备妥当,天光已经慢慢明亮起来。阿植好些天都没有梳过头发,衣服也总是胡乱穿,起来的时候随手抓了一件袍子就往身上套。梅聿之又是没敲门就进来,兀自倒了杯水喝下去,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床边的小案,随口道:“换那一身罢。”

不是什么讨人厌的衣服,正合了阿植的懒散性子。天气冷了,穿厚一点也是好的。

阿植穿好衣服,梅聿之蹙蹙眉:“夫人不记得我也罢了,连衣服都不会穿了,这可不大好。”说罢便伸手要去拆她的腰带。阿植猛地往后跳了一步,胡说!她穿衣服穿得可齐整了!梅聿之收回手,斜睨了她一眼:“夫人怕什么?”

阿植皱皱眉,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你我又不认识,这样亲密不好。”

梅聿之忍着笑,却摆出一副神伤的样子来:“夫人觉得夫妻之间怎样亲密不好?”他猛地凑过去,鼻尖快要碰上去的时候又蓦地笑道:“夫人真忘了?”

阿植瞬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被掏出来剁了一遍又塞了回去,她咽咽口水,回过神来发觉梅聿之已经若无其事地立在一旁翻她的话本子了。

阿植抓抓自己的头发,掉下来好多。她蹙蹙眉,梅聿之瞥了她一眼,说:“家里有核桃和芝麻,夫人为何不多吃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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