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财主”姑娘(143)

她坐了许久,阿植都快急死了。好不容易等到容夫人走了,阿植倏地爬起来,喊了老嬷嬷道:“桂嬷嬷,地图先拿给我。”她想着若是管仪有事要找她,定然还会过来。要是自己遣人过去,万一被容夫人逮到,又不知要怎么说了。

她对着地图研究了半晌,看到南岛距离随国如此远,心里不免难过了一下。这么远且隔着海,得怎么过去啊!哎,阿植像被当头挨了一棒,瞬间有些气馁地趴回床上去了。

梅聿之这个混蛋,竟然一声不响地撂下她跑到小岛上去了,到了随国果然就是俎上之鱼啊,要真等着坐以待毙不扑腾扑腾就死定了。阿植皱着眉头望着屋顶发呆,管仪突然替她又搭了一条毯子。

“在想什么?”

阿植将头偏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包袱:“方才我同容夫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她说完便爬起来,继续瞟包袱:“让我猜猜里头是什么,不能让容夫人晓得的东西,是敕命?”

管仪扫了一眼她铺在案桌上的地图,也不回她,只慢慢道:“泽越再过几天便随船队去南岛,我也快要走了。许多事你要自己掂量着做,不要没想清楚就莽撞处事。”

他低头咳了咳:“你先歇着罢,伤若没好,出去走动也不方便。”

阿植点点头。

管仪说完便出去了,留了个包袱在地上,阿植瞥了瞥门口,把包袱拖过来,手牙并用拆开包袱,立刻就瞥到了塞在一堆书之间的敕命。

她想想带在身上不现实,索性把敕命放到早夭小公主原先存书的地方。老嬷嬷从偏屋走进来,看到她站在书柜前磨蹭,连忙要过来帮她,阿植却推说不用了。她同嬷嬷道:“这两天若是听到什么同泽越公主有关的事便告诉我。”

她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将脚上的伤养好,至少走路也能顺当些。出宫也不宜太早,否则不晓得泽越什么时候出发去南岛,况且若是现在就回到曹允的府邸,肯定也是不容易逃出来的。

她窝在寝宫里睡了两天,宫里头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听闻管仪开始准备去行宫,容夫人很是放不下心,却又不好驳他的兴,只好让邵医官陪同他一道前往。

阿植手指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小腿还有些肿,走起路来仍旧不利索。右胳膊碰都碰不得,换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要痛死了,硬生生要扯掉一块肉一样疼。

这天她刚换完药,容夫人忽然遣人来让她去永华殿吃晚饭。她觉得有些纳闷,总想着应当没什么好处。果然,等她到了容夫人那儿,便看到了承睫。她皱皱眉,很痛苦地在容夫人对面的软垫上坐了下来。

承睫似乎也不知道她要过来,神情里闪过一丝异色。他看了一眼阿植的右胳膊,淡淡问:“伤好些了么?”

阿植不想回话,她莫名地对这样的场合感到反胃,然却还是可怜兮兮地说给容夫人听,最后加上一句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她说自己在宫里头每天都做噩梦睡不好,希望能出去散散心,容夫人似乎本来想同她和承睫说些什么事,却因她这样一说,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她沉默了会儿道:“我先让曹大人准备着罢。”

阿植艰难地吃完饭,跟在承睫后面走了出去。她料想承睫定是知道泽越什么时候出发,便拐弯抹角地问了几句。承睫回头看了她一眼,仍是肃着一张脸道:“虽然孤到庆州没有多久,宫里的事也未必知道得有你清楚,可有些事,孤尚且看得明白。你若是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了,不必这样打探。”

他说完便走了,阿植一个人杵在走廊里瘪了瘪嘴。

承睫此人素来懒得给予无关的人多余关怀,今天餐桌上问阿植的伤,已经算是其仁慈和善一面的表露了。

阿植没时间想这个,她目前要搞定的是容夫人,承睫怎么样同她没什么干系。她尽量走得慢些,尽量不拉扯到小腿上的伤。这两天她都没有见过管仪,泽越更是搬去了冷宫里某间小屋子住,宫里的老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一眼望过去,宫里空空荡荡的,委实有些可怖。

老嬷嬷跟她说再过半个月新王就要选妃了,宫里也陆陆续续会有新人进来,现下这种境况很快就不会再有了。这位嬷嬷在宫里服侍了三代人,说起先王继位时,宫里也不像如今这样冷清。

阿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衰败了,一切都往颓势走。这些事她阻止不了,亦不想阻止。身上的伤口并不碍事,她用不到那只胳膊。

她想着反正这么许久没有见过管仪了,况且以后也未必能够再遇见,便打算自己去找他。

上一篇:闹红枝 下一篇:天清浅,且行且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