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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3)

“噢,变卖家产。”雁来轻咳了咳,“曹家还不至于到这般田地,将刀给我。”

阿植一想,这把刀可是唯一的武器了,怎能拱手?遂惊呼道:“啊,先生,你头上有只虫子!”

雁来素来觉得虫子恶心,顿时脸色煞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得阿植握着菜刀窜了出去。

曹府本来就大得没边,转角又多,雁来走出去时看看四下无人,也不知这丫头躲到哪里去了。

看看天色,似是有些晚了。几只黑天鼠展了双翼从廊檐下划过,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枯草堆里不知有什么活物在动。

雁来蹙了眉,曹府大得很,若是有人从墙垣翻进来,窝在府里,大抵也没人知晓。

什么时候得将这枯草杂物清理一番,免得有人将它当成了庇护处。

他扭头正打算走,却听得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起来,细听似乎还有呼吸声。

难不成是阿植没有跑远,躲起来了?

他走到花坛旁,一脚踏了进去,那呼吸声渐渐明显了起来。

似是有些不大好的预感,裴雁来转身就要走。然他刚抬起脚,一只手就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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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来历不明要慎收 ...

裴雁来一惊,那只手却忽地松了,似是没有力气一般,窝在枯草堆里一动不动。

他蹙了蹙眉,微微俯身,伸手去掀开那厚厚的枯草堆。尽管夜色暗昧,但那人身上的血迹却是十分明显。一张清瘦的脸上,斑斑驳驳的,在这夜色里分外骇人。

雁来蹲下来伸手探了探他的气息,还活着,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他挪开枯草,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便将那人背了起来。

找了间有床榻的干净屋子,稍微打扫了下,将他放在床上,起身去厨房打热水。

在走廊里瞧见书房里亮着灯,雁来紧了紧眉头,忽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不周全了。正想着折回去看看,阿植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笑嘻嘻道:“我把刀子埋了,先生你找不到的。”

雁来应了一声,想敷衍她走,哪料阿植眼尖,看到他手上的些许血迹惊叫道:“先生你杀人了?!”

“杀了一只鸡,打算煮汤喝。”雁来板着脸。

“好好的煮鸡汤?”阿植很是怀疑,“先生你这样抠,怎可能舍得煮鸡汤给我吃……”她眼珠子转了转,斜了嘴角道:“再者说了,府里也没有养鸡啊。”

“回来时刚买的。”裴雁来依旧不慌不忙。

阿植冷哼一声:“先生你定是做坏事了,这才一转眼的工夫……”

“先生若是杀了人,会傻到站在这里被你撞到吗?”裴雁来叹口气,“回去罢,大晚上的别在这园子里乱晃。”

阿植笑三声,语气如此妥协,先生如此反常,太有问题了。

“先生,我饿了,跟着你去喝鸡汤。”

这孩子还赖着不肯走了。裴雁来暗中一咬牙,又无奈叹道:“小姐,有些事你不便卷进去。”

阿植分外开心,所谓不能让对方卷进去的事,往往扑朔迷离又诡谲,定是件有意思的事。她谄笑道:“先生……我口风紧得很,不会乱讲的。”

雁来似是摇了摇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阿植便乐颠颠地跟在他后头。

水壶里的水已凉了,得重新生火烧一烧。将炭点着后,雁来又去院子里拿了个木盆,取下晾绳上的几块干手巾,同阿植道:“你去我房里将药箱拎来。”说罢又自己去小库房中拿了一大块白布。

等阿植回来了,壶里的水也烧好了。雁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走到半途倏地停下来,转过身对兴冲冲的阿植道:“我也不知做得对不对,若是出了事,小姐只说不知道,明白否?”

这本是一句好意警告,到阿植那儿,反倒将这件事抹得更神乎其神。她粲然一笑,露出小白牙,回道:“知道啦!”

这个不知死的倒霉孩子。

雁来领着她继续往前走,到了一处屋子,便推门进去,拿出火折子点了案桌上的一个烛台。

阿植本还好奇,凑上去一瞧,看到床上躺着个奄奄一息并且满身是血的人,吓得就往后跳了一步。

她咽咽口水,紧张道:“先……先生,万一他死在这儿我们就说不清了……”

“那就先救活他。”雁来浸湿了手巾,先将他脸上血迹擦掉。

“先生你可别当了东郭先生,最后被狼反咬一口,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阿植欠了欠身,深以为这个浑水不大好蹚。

雁来抿了唇,看了她一眼:“你小小年纪怎将人都想得如此坏。”

“话本子里的纯善之人最后都是被宰被骗的下场。”阿植歪了歪头。

雁来不理她,想要扯开那人的中衣,哪料衣料被血浸湿了,这会子又风干了,结果全黏在了身上。他犹豫了下,从药箱里拿了剪子横着将中衣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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