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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38)

按着姚其青的性子,梅家以后可以彻底绝了走这条道的念头了。可奇怪的是,此事却有曹允和整个容家在背后撑腰。所谓投鼠忌器,姚其青也得思量几分。他正打算先将这批货退回,算是警告警告梅家,却听得小厮来报,说公主已下令将货物装船,现下正在码头。

姚其青咬了咬牙。

本来官厂这边历来是由世子管着,然却因本朝世子身体欠佳,便由泽越代管。姚其青本人做事稳妥负责,泽越索性平日里就不来了。然最近她倒是来得颇勤快,似是十分在意梅家的事情,让姚其青很是头疼。

难不成她要将这批次货运出去?太荒谬了,怎可如此任性胡来。姚其青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翻身上马就直奔码头。

然他到底晚了一步,泽越立在码头朝收了铁锚渐行渐远的船队笑了笑,又转向他,无谓地摊了摊手:“反正又吃不死人,姚大人何必太苛刻了?”

夜色渐晚,海面上只看得到点点火光随风飘摇,泽越立在码头上,只有一个蓝得近乎发黑的侧影。头发被夜风打乱,毫无章法地舞着。

姚其青暗暗咬着牙。又不是小孩子了,平日里也精明得很,怎在这件事上犯迷糊呢?!

泽越走过来忽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嗤一声笑道:“姚大人,日子还长得很,别同钱过不去。您若是被革了职,难过的可不只是府里的家眷。随国的这条海路,还指望着您呢。”

她言罢便转了身,逆着往回走了。姚其青心里一阵窝火,却又说不得她,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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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阿植早早地便醒了,洗漱完毕,一个人在走廊里伸胳膊蹬腿儿,看到青珠走过去,乐呵呵喊了一声:“青管家好。”

青珠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动了动,理也不理她。

昨日晚上回来时,青珠先是讶异她没留在宫中,随后又叹了一声孺子不可教,便再也不搭理她了。在青珠眼里,这位落魄的曹小姐似是太不对容夫人的胃口呀。

阿植倒乐得自在,再也没人逼她练这个练那个了。天朗气清,没必要同自己过不去。她伸了个懒腰,看到梅聿之从隔壁屋子里走出来,便瘪了瘪嘴,斜了他一眼,打算回屋打坐去。

然她刚推开一侧移门,梅聿之的一只手便搭上了她的后衣领。

“曹小姐近来为何总躲着在下呢?”他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轻轻一吹,就要飘到天上去。

真讨厌!阿植忿忿一扭头,却被他一把揽进了怀里。

“别动。”梅聿之按下她的脑袋,不急不忙道,“有根白头发。”阿植只觉得一疼,抬首一看便瞧见他手里晃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白头发。

“曹小姐小小年纪就长白头发了?”他潋滟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来,似是在取笑她,又似乎不是。

阿植觉得有些别扭。除了先生,还没人靠她这样近。天气本就有些热,阿植能感受到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的热量,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梅聿之忽地轻抬了她下颌,低声笑道:“这样看来,倒是有几分姿色。裴雁来……没这样抱过你罢?”

流氓!阿植暗啐一声,用力去挪搭在她腰间的手,忿忿道:“我家先生才不像你这样没操守!”

腰间的手顿时松了,阿植盯着他手上的淡淡疤痕,冷哼了一声。若是再惹了她,可就不是咬出一个伤疤的事了。她威胁般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推开他就往外走了。

梅聿之伫在原地淡淡看了一眼手上的咬痕,忽地轻笑了笑。他沿着走廊往西边走,刚到主厅时,泽越便到了。

泽越看着他笑道:“不谢谢本宫么?”

昨晚接到消息时,他还愣了一愣,按理说这件事是不必公主出面的,她这个样子,倒有些故意讨好的意味。梅聿之勾了唇角,笑问道:“公主想要在下如何答谢呢?”

“先记着。”泽越看向另一扇门,见到阿植慢悠悠地晃进来,扬了扬嘴角道,“今日领表妹去海边玩,梅少爷可要同我们一道去?”

梅聿之浅笑了笑,回道:“左右无事,何不顺了公主的心。”

泽越冷笑一声,偏头看着刚刚进来的阿植,漫不经心说道:“表妹没吃早食罢?我带了些许点心,在路上吃罢。去得晚了,天气太热,不舒服的。”

阿植似是有些怕她,点点头就将脚挪出了门外。

一行人到海滩附近时,泽越让马车停下,脱下鞋子和足袋往沙滩走。头顶的太阳有些刺目,照在海水上,泛着青白色的光。阿植看到面前宽阔的水域,不由地张大了嘴巴。真是十分神奇啊,世间竟还有这样颜色的水呢,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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