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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39)

她提着鞋子跟着泽越往前走,细沙上有了温度,暖暖的甚至有些烫脚。似是觉得好玩一般,她用力踩出一个坑来,再挪出另一只脚,将全身重量压上去,踩出另一个坑。泽越瞥了瞥她,几不可闻地轻嗤了一声,真是小孩子气,总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阿植完全罔顾她的嘲笑,继续玩得不亦乐乎。委实太有意思了,下回一定得带先生过来玩一玩。

再走一些,便触到海水了。水温相较细沙有些凉,阿植轻轻打了个寒战,很快便适应了水温。梅聿之跟在后头不言语,只看着她玩。泽越偏头对梅聿之说道:“要不要去那边走一走?”

她手指着的方向是一面峭壁,再往前走大约是渔村,应当无甚奇景。梅聿之虽无甚兴致,却也不想拂她的意,便应了一声。

泽越便同他一道走着,他忽地回过头去看看沙滩边玩水的阿植,小小的身板显得很是孤单。

阿植一扭头,看得他们走远了,如释重负。她往沙滩上一坐,看着潮水涌上来,又退下去,真有满目河山空念远之感呀。

诶。她往沙滩上一趟,看着如碧的天色,十分惬意的舒了口气,几日来的烦闷与委屈一扫而光。

也不知先生过得怎样,他上回还说要开个饭馆呢,不晓得有没有成行。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在沙滩上滚了几下。

泽越继续领着梅聿之往前走,忽地问道:“听闻梅少爷是同表妹订了亲的?”

梅聿之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回道:“公主关心这个做什么?”

泽越轻咳了一声,似是有些尴尬,却听得梅聿之道:“让曹小姐独自在沙滩上,似是不大好罢。”

“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至于失足掉进海里。”她无谓回道,又接着说,“然若是忽有大浪,也说不准。”

梅聿之立时往沙滩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倏变,猛地掉头往回跑。沙滩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大叹不好,四下望去,只见浅水暗礁旁浮着个小小的头,已经快沉了下去。

泽越在后头喊了梅聿之一声,却见他已经跳了进去。眼看又是一个浪打来,两个人都被海水没了下去。

泽越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手微微发抖。若是……若是……

海面稍稍平复了会儿,依旧毫无动静。泽越吓得愣住了,直到海面上忽地冒出一个头来,泽越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倏地放了下来。梅聿之拖着阿植往岸边游,然显然阿植已没了意识,应是埋在水里许久。泽越赶紧过去帮忙,将阿植一起往岸上拖。

直到将她救出水面,梅聿之似是累极了一般躺在沙滩上,吐了几口海水。泽越试了试阿植的鼻息,将跪着的一条腿屈起来,将阿植整个人都压在她屈起的大腿上,用手按压她的背部,逼她将不小心呛进去的水都吐出来。

阿植咳了咳,呼吸依旧十分微弱,泽越的腿被压得有些发麻。梅聿之似是倦极了,对她浅声道:“赶紧送回去。”

由是皇城距离这里最近,泽越便去喊了马车过来,一路颠簸将阿植送回了宫。

泽越将阿植安置在自己寝宫中,遣人唤了医官前来诊治。阿植面色有些青紫,幸好脉象渐渐稳了下来,虽还昏睡着,倒也无甚大碍。医官在一旁轻叹了一声“真是命大”,又同小侍嘱咐了些事情,便告退了。

泽越瘫坐在一旁的叠席上,看着薄褥上的阿植,叹出一口气。

她没死,幸好没有死。泽越的手微微抖了抖,去拨开阿植额上湿漉漉的几缕头发,却又似怕弄坏她一样倏地将手缩了回来。

虽然她讨厌这个表妹的存在,希望她消失,可也没有——想过要她死。

她忽地瞥到立在一旁浑身同样湿漉漉的梅聿之,便对小侍道:“去带他换一身衣服罢。”

梅聿之神色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随小侍往外去了。

她继续瘫坐在地上走神,移门却被倏地推开,闻讯而来的容夫人死死地盯着她。

泽越不急不忙地站起来行礼:“母妃。”

容夫人脸上强忍着怒意,低声呵斥道:“你怎能在涨潮时带她去海边呢?还将她独自丢在那里,你到底还有没

14、可恨之人亦可怜 ...

有脑子?”

泽越一声不吭。良久,她才冷冷淡淡回了一句:“不过是一条人命。”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容夫人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滚!”

声音不高,却压着怒气,仿佛是触到了某种底线。

泽越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她冷冷笑了笑,绕过容夫人,走了出去。然刚刚转身,便看到立在廊檐下还未去换衣服的梅聿之,她深吸一口气,似是十分畅快地笑道:“梅少爷觉得这出戏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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