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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42)

“再见一个人,见到他,你便能回去了。”

阿植摸了摸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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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允要她见的这个人,在秋季迫近时为世子管仪和泽越公主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生宴。随国素来奢侈,此次大宴群臣,不晓得又耗去了多少人力物力。阿植晓得这个事情,是因为同样接到了邀请,让她一同进宫赴宴。

阿植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她不大喜欢这个地方。容夫人总让她觉得心里毛毛的,很是奇怪。至于泽越,阿植觉得遇上她就会倒霉,也不愿见。世子……

哎,阿植走在路上叹了一口气,想着管仪的身体是不是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又过了一个生辰,等于又挨过一年了呢。

然阿植并不知道,与其这样苟延残喘,管仪有时候更希望能彻底做个了断。她正发着呆,忽地有人在后头拍了拍她的肩,她一扭头,便看到管仪站在她身后淡淡笑了笑。

“世子?”他身体似是比前些日子好一些了。

管仪神色清雅,依旧是慢慢浅笑道:“不必这样客套,我叫管仪。”他轻轻扶住阿植的肩,微微低头说:“记住了吗?”

阿植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局促地喊了一声“管仪”。

“为何到这边来呢?我看到他们都往那边去了。”阿植似是想要化解这番尴尬,便开始胡言乱语了。

“太吵了些。”管仪的说话声像叹息,他阖了阖眼,又睁开,眼眸之中神色莫辨。阿植瞧见他背后的一株高大凤凰花树,在夜色里分外妖冶。

阿植觉得有些口干,也不知说些什么,讪笑道:“秋日里过生辰凉爽呢。”

管仪脸上的笑意忽地浓了一些,渐渐融进夜色里,他微凉的手搭在阿植脸侧,神色里有些宠溺的意味。

“你又是何时过生辰呢?”他说这句的语气仿佛是在哄小孩儿,让阿植懵了懵。

“腊月初十……”阿植窘迫着说完,又想起以前过生辰时,总是缠着先生要一碗长寿面吃,放些小葱花,清清爽爽很是好看。先生每年都会替她量身高,刻在门框上,她无事的时候便常常去比对着玩。

这几年,正是长得快的时候。

她想着自己渐渐长大了,不免心里有些许惆怅。

十六岁这年,许多莫名的事纷至沓来,远远超出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或许这样便是长大了罢,要应对许多事,很多时候也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她深深吸了口气,管仪却忽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怎么办呢……”低柔的声音听起来像无奈的叹息,“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这语调中的感伤让阿植的心揪了起来,清冷的气息就在耳畔萦绕,管仪怀里有淡淡药香,与先生那令人安稳踏实的怀抱所不同的是,这只让阿植觉得难过。

——仿佛这具身体,很快就要到尽头了。阿植眼眶有些发酸,低低说道:“我、我大约还会再回来的罢。”

“只怕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然这回,声音里却隐约带了笑意。阿植感受得到管仪胸膛的细微起伏,顿时喉咙口像卡了鱼骨头一般,闷闷堵着,十分难受。

怎会难受呢?她认识这位世子才半个多月,虽是有些同情,可依着她的性子,是不大容易这样难过的。管仪的生死,同她又有何关系呢……

管仪的手缓缓松开,他对阿植微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若一丝一毫都记在心里,便活得太苦了。”顿了顿,他又轻声道:“你的路还长得很,不要慌,慢慢走便是了。别有用心之人很多,话语也不见得可信……”

他皱眉深吸一口气,阖了眼苦笑道:“哪怕是再亲近的人,也未必是一心一意。”

阿植有些愣怔,月色映照在他苍白的面容下,安静又凄美。然这话语中,却带着些许辛酸与无奈。

只见管仪缓缓睁开眼,看着她柔声道:“为兄希望你过得好。”

阿植见他眼中似是有些迷雾一般的东西散不去,她正要张口说些什么,便看得对面有人匆匆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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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中元月上九衢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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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16、怎奈何不能言说 ...

泽越看到凤凰树下的两个人,意味不明地说道:“王兄,父王正找你呢。”接着又嘀咕道:“怎躲在这里,害得我一阵好找。”

管仪微垂了垂眼睫,朝阿植伸出手去,他笑了一笑:“同我一道去好不好?”

阿植心里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腕便落入他微凉的手掌中。泽越在一旁不落痕迹地轻嗤了一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晚宴尚未开始,管仪领着她往随王的书房去,路上的宫人一个个低头匆匆走过,阵阵秋风让阿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管仪轻笑了一声,随口问道:“听闻津州府中有个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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