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财主”姑娘(5)

那人轻咳了咳,似是有些撑不住般,竟直接瘫坐在地上了。阿植看他有些不对头,忙站起来,往旁边一站:“得了,你先好好睡,我回去了。明日早上我再来找你接着问,你若是敢溜掉试试看。”

显然也只有曹小姐才会如此威胁旁人,那人似是有些窘迫,觉得这姑娘定是心眼儿有些毛病,也懒怠说话,往角落里挪了挪。

阿植自嘲般笑了笑:“这下好了,先生救了个哑巴。”说罢正要走,又折回来,道:“记得插上门闩,可别半夜被劫走了,我家宅子里——坏东西尤其多。”

-------------------------------------------------------------------------------

阿植回去在床上翻滚了约莫半个时辰,正开始有睡意呢,就听得外头“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

响到第三次,她无奈叹一声,顶着一头乱发去开了门。

裴雁来板着脸立在门口,道:“小姐,理仪容。”

她又关上门,穿衣服,梳头发,照镜子。再次开了门,跟着裴雁来往西厢小院走。

走了会儿,她道:“先生,不用去看看那个倒霉鬼催的家伙么?”

“方才去瞧过了,好好睡着呢。”裴雁来也不回头,边走边说着。

阿植这下子愤恨了,自个儿倒是为这件横竖睡不着,那厮却睡得心安理得,此事也忒没常理了些。足以见得,这是个良心被狗吞了的坏人。这样的人……怎可能不是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呢?阿植愤愤不平。

“想什么呢?”雁来握着戒尺敲了敲大石板,阿植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石板前了,忙敛了敛神,翻开面前的帖子。

吃早食的时候,两人对此事一字未提,老夫人全然被蒙在鼓里。吃完了,阿植跟着雁来往厨房走,雁来停住步子,回过身道:“小姐。”

“来历不明的人留在宅子里,我很是不安。”

雁来想了想,忽地叹道:“让他歇个几天罢,我瞧他也不似坏人,不如将好事做到底。”

“先生你是不是就对我一个人刻薄?”阿植努努嘴,雁来在旁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善人样,到自个儿面前,就又严厉又尖酸,事实也忒残酷了些罢。

“戒尺之下出乖徒。”言罢,雁来也不再搭理她,到厨房里头盛了碗稀粥,搁在食盒里,往东边的屋子走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几日,阿植大抵知道了那人名叫陈树,京城人氏,受伤是因被流氓抢了盘缠。

虽然听起来不大可信,但阿植见他颇有些姿色,且看上去也就一文弱书生的身板儿,若是赶去粥铺子跑堂当伙计,指不定粥铺的生意能好起来。

贪恋美色的老少爷们和小媳妇小姑娘们定会开心坏掉的。

虽不值五百两,那便能赚多少赚多少罢。

阿植正兴冲冲筹划着,却不料这一日清早,她去房里给陈树送饭,发现陈树压根儿不在房内。她四下都看了看,也不见他踪影。完了,定是想到自己会卖掉他,所以不告而别了!

“先生!小树跑掉了!”

花坛里的一棵大桂树颤悠悠地落了两片叶子。

3

3、能走出去算你狠 ...

雁来正好在写东西,被她这么一喊,笔下的字都歪了。

他方推开门,阿植便一头撞了进来,头还磕到了他下巴。雁来吸了口冷气,摸了摸下巴道:“小姐,走路得有走路的样。”

阿植喘口气,抬头道:“小树跑了!”

雁来眯了眼,想了想又道:“宅子这样大,指不准躲到哪间屋子里去了,到吃饭的时候兴许就回来了罢。”

阿植很是不信。府里空屋子确实多,然大多又破又脏,陈树一看就是特爱干净特别扭的人,怎可能往脏屋子里钻啊?她叹一声:“罢了,走了就走了,因他的缘故,我这两日都忘记做正事了。”

“何正事?”雁来敛了敛神色。

“先生,你不是常常教导说,做成事之前不好夸下海口么?”阿植微仰着头,复笑道,“故而等我做成了,先生自然就知道了。我先出去了,记得给我留饭。”

阿植在街上晃荡了一圈,觉得自己这样转下去委实太漫无目的了些。抓江洋大盗这种事,若是没有运气也做不成。不知不觉又转到城门口,那张大告示竟不见了!

城门口站着几个小兵,阿植忐忑着过去,问道:“小兄弟,那江洋大盗可是捉住了?”

最外头那个粗脖子小兵斜了她一眼,扬眉道:“那是自然。”

噩耗,绝对的噩耗。

阿植望城门兴叹,这等好事,不知便宜了哪个人。财神爷爷,你也忒不公了些罢。

日头到了午时也不见踪影,阴云倒是将天压得低低的,似是要塌下来一般。阿植搓了搓手,慢慢往回走。到了永锦街的粥铺时,忽地飘起雪来。

上一篇:闹红枝 下一篇:天清浅,且行且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