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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74)

自己活到如今,却总是摸不透旁人想什么,总归是太愚笨了些。

她裹紧身上的毯子,眯眼看了看这初春清冽的阳光,想着,身体快些好起来罢。

过了两天金枝来看她,给她带了许多好吃的,还特意跑到湘堂的伙房里叮嘱了一番,回来便揉着她的瘦肩膀嚷嚷:“哎,你住在这里也忒不方便了,陈树也真是的,都不晓得给你补一补,你看你脸色多不好呀。”

末了她说:“阿植,回去罢。”

阿植淡淡同她说了一句:“不了,我懒,不想四处跑。”

金枝若不是念在她还病着的份上,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阿植说:“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再过些时候罢,再等一等,我就回去了。”

金枝抓了抓她有些发凉的手,说:“那可一定得回来啊,津州才是家呢。”

阿植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然转瞬又黯了下去,她对金枝点了点头。

——*——*——*——*——

今年的春天尤其短暂,阿植总觉得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快,她觉得自己都快赶不上了。先生的婚期就要到了,她揣了些碎银子兀自出了门。

也不晓得自己走了多久,最后寻了家酒馆,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温了一壶酒,摆了两三碟子小食,阿植吃了一会儿便懒懒趴在桌上望着外头。她这是越过越没生机,越过越没意思了。

她又支起身子来,继续埋头喝着酒。

过了许久,看看外头,仿佛全是模糊的布景,一片迷茫。她趴在桌子上,刚提起酒壶,就看得一只手搭了上来。

阿植颇有些无动于衷的意思,她注意力压根不在面前的酒壶上。

那只手的主人也不说话,默不作声地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喝罢。”

阿植耷拉着眼帘,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趴回去了。

此时她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喝醉了就窝在角落里不出声,小小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来人拿起一只杯子,将酒壶里的酒悉数倒尽了,淡淡瞥了她一眼:“酒量不好还总是喝酒,怎么每回喝醉都被我遇上?”

阿植想抬头看看,却闷闷睡了过去。

27

27、迟早被吃干抹净 ...

阿植半夜渴醒,迷迷糊糊爬起来找水喝,然四下却一片漆黑。她步子刚迈出去便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栽下去,然一双手却稳稳托住了她。

“渴了?”

阿植猛地一抬头,意识稍稍清醒了些。她在这黑暗中努力辨别着对方的声音,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梅聿之?!

阿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察觉他探过身去桌上拿了什么东西,转瞬之间,唇上便触到一丝温润的凉意。

梅聿之握过她的手,让她自己拿着杯子,说:“慢慢喝,别呛着。”

说罢又从床边拖了毯子过来,将她严严实实裹了一圈。他不去点灯,屋子里当真什么都看不清楚。前些日子听闻她晚上总是磕磕碰碰,有些夜盲,看样子倒是真的。他眯了眼,看着黑暗中那一圈小小的轮廓,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植咕嘟咕嘟将杯子里的水喝尽了,才发觉自己被他圈在怀中,不好动弹。

耳廓旁是若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混着一点点醇冽酒香,阿植抽出手来揉了揉鼻子。

梅聿之捉住她的手,重新将其裹好,语气淡淡的:“听闻你前阵子又病了,这还没大好又偷偷溜出来喝酒?”

“不用你管。”阿植的回答闷闷的,颇有些怨念。

“是,我管不着。”梅聿之慢慢说着,却又忽地松开她,方想说让她继续睡,哪料阿植猛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梅聿之偏过头,答得轻描淡写:“自然是客栈。”

阿植眉尖一蹙,她从出来喝酒到后来醉倒,全部重新回忆了一遍,猛地醒悟过来,财神爷爷啊,她怎么又遇到这个倒霉催的人了呢?!

“你又来京城做什么?”阿植板着脸。

梅聿之伸手压了压她眉间,抿了唇慢慢道:“每回见到我总是这样苦大仇深,我又欺负你了不成?”他停了停,很是随意地说道:“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流氓!阿植猛地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本以为会踩到某人的脚,哪料却踩了个空。阿植自叹流年不利,趁着某人的手还没搭上来,立刻裹着毯子想往外跑。狗急了会跳墙,但事实证明,不是每一只被逼急了的狗都能顺利跳出墙去。

阿植什么都看不清,狠狠摔在了地上。这回就连梅聿之想出手相救都没来得及……

阿植未跳出墙却摔了个狗啃泥,她咧开嘴痛得吸了口冷气,颇有些暴躁地蹙眉说道:“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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