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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浅,且行且恋(71)

我很是奇怪,便问他道:“你这药无色无味,为何还叫美人香?”

白然答:“好问题,因为次次我用这个药,皆是用于美人身上,美人被我下了药后自然软倒在我怀中,温香软玉在怀,是故名为美人香。”

在场的人齐刷刷向他射去鄙夷的眼神。

他举手投降道:“我与你们说笑的,这药名我随口取的,无甚道理。”

大家还是鄙夷地望着他,他便恼羞成怒道:“我制的药,爱叫甚便叫甚,即便叫男人香你们也管不着。”

大家统统点头,我对姜溱道:“快把男人香藏于你的袖中,我们出去下药罢。”

“等等。”范天涵叫住我们。

我与姜溱对望一眼,无限失望,岂料他道:“我与你们一道去。”

我喜孜孜地挽他的手道:“杀人放火去啰。”

姜溱跟着我们后面担忧地絮叨:“师父教导我不可以杀戮的。”

“放心,我们不杀人,我们□掳掠。”身后传来白然的声音。

他何时也跟了上来的?我正欲转过头去问,范天涵原本搭着我肩的手却忽地移上来夹住我脑袋,拖着我往前走。

此情此景,令我不禁想起我年少时,我每回要带巷口的小黑狗去散步,而它又不配合时,我也是如此夹着它脑袋拖着去散步的,想来真是温馨呀。

我们到了厨房,姜溱言此行动只需她一人便可,于是我们皆躲在门外看,美曰其名监工。

只见她入了厨房,对着厨子娇滴滴一笑道:“我晚膳忙着帮大伙儿布菜,都未食饱,适才闻到菜香,便跟了过来,这么多菜,都是为谁准备的?”

厨子搓着手,笑得淫光闪闪,“这是为伙计们准备的,不过姑娘若是不嫌弃,就与我们一起吃罢。”

姜溱凑上去,用手把轮流把饭菜上冒着的热烟扇到鼻子下,深情地一闻,赞道:“好菜。”

她把每盘菜都闻了一遍,边闻边赞不绝口,最终她直起身,抚着肚子道:“我饱了,多谢你的款待。”

厨子目瞪口呆,门外的我们亦是目瞪口呆。

我们往回走,三五步后听得厨房内传来一声长叹:“这世间竟也有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们齐齐望向姜溱,她皱着眉不解道:“我明明闻了烟,如何能说我不食人间烟火呢?”

……

半盏茶过后,我们在房内等到快睡着才听得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摔落地之声。

出到客栈大堂,四处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人,而且怪的是他们虽无法行动,但嘴却是活跃得很,个个嘴巴不干不净地骂咧咧,大意皆与繁衍子孙后代有关。

我打小在市井里流窜,自然不觉得这些话有甚了不得,姜溱不一样,她自从深山里长大,只听过狼群互嚎,没听过对骂。于是她觉得十分新奇,扑闪着溜溜的大眼,扯着萧副将的衣袖问:“甚么是扒灰的小浪蹄子?”

萧副将羞得满脸通红,我好心解围道:“既是从灰烬中爬过的马蹄罢了。”

姜溱又追问道:“他们为甚要提马蹄?”

我道:“马蹄踏过灰烬,便邋遢了,用于骂人的言语,你不知道也可。”

姜溱又问道:“马蹄日日在行走于尘土间,本来便是肮脏之物,为甚要强调踏过灰烬?”

我揉了揉额角,道:“这是有典故的,此灰烬并非糙木之灰,而是骨灰,马蹄踏过骨灰便会沾染上魂魄的邪气,很不吉利。”

语音一落,众人皆对我投以膜拜的眼神。

姜溱点点头,又问道:“那甚么是放你娘的狗屁?娘亲是人,为甚放的是狗屁?”

我叹口气道:“断句不对,是放你娘的狗,屁。既把你娘养的狗放出来,使其放屁。”

语毕,我转身以一招扫堂腿踢飞方才骂了这句话的家伙,扯扯裙摆扬声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才是。”

满堂皆禁口。

然后,望着满堂的软趴趴,我们也束手无策了,我们的计划只划了一半,还未商量到他们都趴下后如何是好。范天涵自然是赞成让官府来接手的,只是这客栈地势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报个官还得找人问路,十分麻烦。

最后,在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范天涵最终答应让我处置,但前提是必须让他们永世难忘。

我央着他们帮我把这群黑店之徒排好靠于墙根,然后掏出胭脂水粉,和入姜溱制的“天长地久的美丽”。据姜溱言,天长地久的美丽是为了懒惰的女子所制的,和入胭脂水粉后涂于脸上,风吹雨打永生永世都不会掉颜色。